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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矣!其道自光!」
陸玩眼亮若星,胸懷盡暢,然也,只要自己秉持風範,且有江東巨閥根基在身,若不行奸惡之事,無妄之災定然自避也。此時,再持杯盞以觀劉濃,見其溫文儒雅,真若玉樹臨風,遂將盞一遞,笑道:「來,瞻簀,滿飲此盞為謝!」
「阿父……」
陸舒窈再也忍不住了,正欲說話。劉濃豈敢讓她顯露痕跡過早,趕緊伸手把酒接了,一口飲盡,笑道:「謝過侍中賜酒!」
尾音稍重!
陸舒窈這才驚醒,小梳子一眨,悄然鎮住心神,漫不經心的偏過頭,心道:劉郎君好謹慎啊,唉,阿父以前說斷然不會將我嫁給北地世家。可,劉郎君又不是北地世家……他是,是新晉江東世家嘛……尚是家主呢……
陸納捉著酒壺搖過來,見小妹面色幽然,知她心意在何,便上前笑道:「阿父,瞻簀日日有竹葉青可飲得,若只是一杯水酒答謝,恐惹人笑我陸氏爾!」
「哼!」
陸玩一聲冷哼,瞥其一眼,沉聲道:「汝終日只知飲酒,除了酒汝尚知何物?稍後,我要考究汝之學識,若無長進……」
小郎君脆聲道:「阿叔,若無長進,便罰七哥陪我釣魚吧!」
啊?嗯?呃!
眾人這才發現,小郎君竟不知何時鑽到近前,至卷著的帷幄中探出個頭,正嘻嘻的笑著。
經這一打岔,陸玩忘記教訓兒子,看著小郎君呵呵一笑,將其從帷幄中揪出來,細細一陣打量,心中又是憐愛又是疼惜,笑道:「嗯,便讓他陪靜言釣魚!」
……
彎月斜垂,一夜魚龍舞。換杯推盞時,再各盡詩書。一干少年郎君皆想在陸玩面前獲得好評,各番本領齊下,雖無異彩紛呈,倒亦其樂融融。
席間,張邁飲酒過酣再作長嘯,亦不知是因心懷放開,或是偶得神助,其聲竟現滾音再不為驢鳴,惹得陸玩稱讚頗有江東小步兵風範。而其反倒拉著劉濃勸酒,其言詞甚誠:若無瞻簀昔日解圍,使我痛定思痛欲改;再逢那夜服散後得遇一棍,使我醒後心神大開,恐不能作矣!
當頭棒喝嗎?如此亦能使人心神大開!
劉濃心中不由得好笑,轉眼卻逢陸舒窈明眸悄轉,若隱若現。
席散後,劉濃、陸納、陸舒窈歸行於月間林中,半途陸納被其父遣人叫走,唯餘二人默行。機會千載難逢啊!聰明伶俐的抹勺怎會放過,拉著蘊夭她們緩緩輟在小娘子身後,竟越離越遠。
夜月如水,清而不華。
半叢月光灑得陸舒窈恍若月中小仙女,劉濃微笑的行於其身側,聞著淡淡的清香只覺得滿心清寧。
「劉郎君!」
陸舒窈背著雙手,輕輕一聲喚。
劉濃答道:「嗯?怎地了!」
「劉郎君……」
陸舒窈再喚,稍稍的側身,偏著頭看著月下的美郎君,心裡好甜。
劉濃眼光與其相對,心中溫軟如水,柔顏笑道:「路尚遠著,可以稍歇,但不可停,不然終難及彼岸;既見君子,雲胡不喜;若至彼岸,應是歡喜!」
「嗯!」
陸舒窈重重的點頭,知道劉濃是說她方才冒失,可是心裡卻極喜,他總算不躲了,輕聲道:「劉郎君,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舒窈心裡好歡喜……」
言至此處,她定眼看著劉濃,眸子亮若星辰:「舒窈,不無情!」
聲音輕淺,然字字如頓。
恰逢一片竹葉墜於其髮髻,劉濃上前一步替她摘了,柔聲道:「舒窈,我亦很歡喜……」
前方有人挑燈而來。
一聲呼喚:「小郎君!」
是來福!
二人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