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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鑒回身,笑道:「茂弘可知,此詩乃何人所作?」
「嗯?」
王導眯了眼,身子微微後仰,瞅著他眼底的笑意,猛然一驚,脫口道:「莫不,又是這劉小郎君所為?」
得見郗鑒笑意若濃,他撫掌嘆道:「怪道乎,這兩首詩,詩風皆是一致。嗯,語句深藏錦繡,此子不一般哪。」
話說到這裡,他繞案而出,與郗鑒並作一處,對著潭水那一頭的劉濃,說道:「既有郗公為你正名,你當是身清如玉白爾。如此佳子,豈能不賞其妙!你的事我已盡知,待集散之後,我會與茂猗先生一緒爾。」
劉濃深吸一口氣,長長一躬而禮道:「劉濃,謝過王公。」再深深向郗鑒一禮足有小半刻方起,隨後又朝著潭水四方各一稽首,便默身而退,瞅也沒瞅那庾亮一眼,直若無視。
退行之時,聽得王導一聲朗朗:「詩,一品!」
庾亮面色微紅,搖麈而走,待行至無人處,狠狠的盯了劉濃一眼。
劉濃剛剛在案後落座,朱燾便附身過來,言道:「虎頭,需得小心,那廝一看就不是個好貨色。你現在秀風於林,為人所妒亦是常理。這種人……,日後若是見了,能避便避過,不必與他一般見識!」
劉濃心中暖意滲懷,按膝低首,沉聲道:「謝過朱府君,劉濃年幼,舉止皆有不當,惹他惡之,心中唯有忐忑,日後自當謹慎。」
說著,他又朝著衛夫人深深一禮,垂首道:「謝過尊長!」
此時,他已知道,衛夫人當時之所以沒讓他出案,而是先讓朱燾出面,便是怕他一時間,不能再次作出更好的詩來。這般心思,已是拳拳愛護之意,豈能不深禮而言謝。
衛夫人冷聲道:「你無須謝我,我並不曾幫到你。既有郗公賞識於你,你又何苦來我衛氏,叔寶……」
劉濃大急,扣首道:「尊長……」
衛夫人細眉一簇,橫目直視,被他打斷本是不喜,卻見他額間細汗密佈。平日裡他極少顯露情緒於外,此時如此作態,顯是心中甚急。不由得一軟,漫聲道:「罷了,我所言也未曾作假。衛通之事,我也定會給你一個說法。」
不待劉濃出言,她已側身而正,雙眼平視前方。劉濃為她斟酒,她略默數息,提杯而淺抿。
此時,衛協仍在作畫,根本就沒有在意身外之事。那庾亮則不知躲到那裡去了,柳樹下獨留郭璞一個人,有人邀他同飲,他卻捏著一片柳葉笑言相拒。潭中突飛一隻大白魚,振水而出,渾白的身子在水面上空,拉出水簾如珠幔,一出即沒,驚得眾人口瞪目呆。
「妙哉!」
有人大讚,身旁之人立即問道:「妙在何矣?」
那人摸著腦袋答不出,郭璞眼底悄縮,折麈在手,替答:「妙在,妙不可盡之於言,事不可窮之於筆!」
「此言,極妙!」
眾人聽了都細思而深覓,思覓之時,真箇妙不可言。再拿眼去看郭璞,卻見他轉身隱入柳叢深處,竟悄然而去了。
王導和郗鑒相攜而回,見自家侄兒雙眼迷濛,不知在思索著什麼,輕輕拍了拍他的肩,笑道:「於菟,劉小郎君已連獻兩首好詩,該輪你咯!」
青袍小郎君愕然驚醒,嘴裡喃喃有詞,徘徊數度。臥蠶眉皺了展,鬆了凝,指著劉濃,大聲道:「若論詩,今日,我暫不如你!」
能得王羲之暫居下風,雖是各在年幼之時,亦足可逸懷了。只是,這些詩詞都不是自己所作,倒底有些汗顏。
劉濃微一正身,朝著巨石之上的青袍小郎君,拱手道:「王小郎君,過譽!」
青袍小郎君眉間星光突現,笑道:「比詩比不過你,可我的書法,你未必能勝得過我。筆來!」
伸手一探,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