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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揉了一把臉。「什麼病?」
「肝硬化。」
江承渾身一瑟,江父是公務員,平時應酬不少,沒其他嗜好,就是喜歡吃煙喝酒,以前江承在的時候還稍有剋制,近一年來卻越來越兇了。
「三個月前就查出來了。」江母嘆了一口氣。「他不讓我告訴你,這次讓你回來,是想要好好過個年。」
「在做治療嗎?」
「他不肯。已經申請了□□,如果沒有合適的……」江母聲音頓了頓,隱隱哭起來:「只剩不到一年。」
江承腦海中轟隆一聲,苦笑起來。
「他不治療,是因為我?」
江母沒說話,江承的笑容更加苦澀。
一直到半夜,江父的病情才稍稍穩定下來,住在附近的幾個親戚趕了過來,噓寒問暖一番,一看到江承,臉色都變了變。
出了門就拉了他一把。
「江承,你總算捨得回來了,我們還以為你真不認你這個爸爸了。」
江承看了一眼這個自己應該叫二姑的人,垂眸。
見他不說話,二姑又道:「要不是因為你,你爸怎麼會得這種病?肝硬化晚期,這和死刑有什麼區別?」
旁邊的幾個人跟著喋喋不休起來。
「我們怎麼勸,他就是不肯接受治療,還不是被你給氣得?你非要看著他死了你才高興?」
「都是親父子,哪兒有你這麼狠心的?」
江承微微低著頭。「他不會聽我的。」
「他不聽,你不會哄著點嗎?和你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斷了關係,好好陪在他身邊,等他高興就好了。,你腦筋怎麼這麼不開竅?」
「那些狐朋狗友和你爸的命比起來,誰重要?」
江承皺著眉道:「他不是狐朋狗友。」
「你還敢頂嘴?要不是你做的那些糊塗事把你爸氣壞了,他怎麼會這樣?好好一個公務員,退休了正是享清福的時候,現在可好,一年的活頭都沒有了。」
二姑和另外幾人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江承一直低著頭,過了一會兒,聽見江母喊他,才起身走了過去。
「你爸醒了。」
江承進門,看到江父靠在床上,臉色慘白,十分萎靡。
「接受治療吧。」他說。
「你給我滾!」
江承頓了頓。
「我會把頭髮染回來,接受治療吧。」
江父轉頭看著他。「和那邊的人斷了關係。」
江承不語,江父又怒道:「不答應就給我滾,我死了也不要你管!」
江母走過來輕輕地推了江承一下,沖她搖了搖頭。
江承咬緊牙。
「知道了,我會的。」
出了醫院,江承直接去了一趟理髮店,幾個小時後再出來,一頭鮮亮的紅髮已經變得烏黑,這還是他的妥協。
等回到醫院,江父看到他的頭髮,終於滿意地哼了一聲,喝下了他一同帶回來的熱粥。
又過了一個月,江承被江父江母看得緊緊地,一直不敢聯絡大頭。
在年後的第一個月,他正準備出門給江父買藥,剛走出小區,就見了大頭。
他的大頭,身上背著行囊,手裡提著一個巨大的袋子,穿過半透明的塑膠袋,江承看到裡面放著一些煙花。
大頭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
「你的頭髮……」
江承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這樣也挺好看的。」大頭突然笑了一下說道。
笑得江承心疼得厲害。
他突然想起這個時間,江母會帶著江父在小區裡散步,連忙道:「我們去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