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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玉落怔了怔,「這不是我的……」
隼是認主的,可不是誰都能使喚它傳訊息,姬玉落許久沒有用到它,一直讓朝露放在後廚邊上養著,它怎麼……改認新主了?
她倏地望向朝露。
朝露撓頭,她也不知道。
「小姐沒來看它的那陣子,霍顯回府時常常會繞到後廚,給它餵一把肉泥。」
餵著餵著,這傢伙好像就與她們不親了。
再然後,發生太多事,無瑕顧及它,也就任它不時往外飛。
姬玉落沒說什麼,回過神卻是說:「隼體型巨大,若非萬不得已,他不會用這個傳遞訊息的,除非他無法沿途留下記號,趙庸等人並沒有完全放心他,依舊時時監控他,而且——」
她目光落在布帛上。
沈青鯉道:「而且他沒直接告知地點,許是他也不知自己在哪兒,趙庸矇住了他的眼睛。」
但現在最麻煩的,是這布帛上的路線僅能指明方向,卻無法指明每個方向要向前行多少里路,也就能從中推斷出不止一個地方。
沈青鯉說:「趙庸等人乘車前行,不能走管道,只能走最近的小路,我比對過這個路線,只可能是蜀地往南一帶,他們會不會又回到雲陽?」
「不會。」傲枝推著謝宿白進來,謝宿白很快地瞥了眼姬玉落,神色自如地說:「霍顯在蕭騁出兵之際就把雲陽的端倪透露給了宣平侯,刑部清查時早把雲陽給端了,這裡或許是他們最大的一個據點,但未必是老巢。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的道理,蕭騁不會不知道。」
姬玉落忽地抬眸,「鍾敏兒。」
與蕭元景接頭的「外宅」,當初雲陽藏兵之地就是從她夫婿嘴裡得知,雲陽的軍隊需要物資,藏在老巢的人自然也需要物資,此事暴露之後,蕭騁定是將那為軍隊運送物資的鏢局撤了,那些人必然也留不得活口,但——
南月也猛地抬頭,別說隼被餵多了險些另擇新主,南月跟姬玉落的時日長了,她一個眼神他都知要作甚,當即起身道:「人還在詔獄,我這就讓籬陽把人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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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霍顯站在高地。
冬季嚴寒,花草凋零,山林間光禿禿的,從高處能俯瞰到一整個演練場,藏在山裡的演練場。
兵士們手握□□,一招一式盡顯威武,吼聲震天,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目測不過六千人,但囤積私兵就像滾雪球,只會越滾越大。
他們將這六千人藏在老巢作為「青山」,待到時機成熟,樹木茂盛之際,便可燃起一陣熊熊烈火。
就像第二個雲陽。
怪不得蕭騁可以眼都不眨地斷尾求生,他完全還有重新再來的機會。
霍顯抬頭看向一望無際的天空,那裡已經沒有隼的蹤影,那張線條圖指向太不具體了,如果,如果謝宿白他們沒能順利找到他……
一旦蕭騁的勢利發展起來,他留在這裡只會越來越危險,蕭元景還是個定時炸彈,他隨時都有可能在謝宿白的人來之前就喪命。
並且在這裡,他毫無還手之力。
所以他必須要賭一把,賭孤身作戰的可能性。
年輕的男人低聲一笑,像是對鎮國公的豐功偉績嗤之以鼻,蕭騁壓著眉梢望過來,「你又想說什麼。」
霍顯挑眼看他,道:「等國公爺養肥這支軍隊去攻朝廷,皇城早就易主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蕭騁最討厭霍顯這副「快來問我」的姿態,他本是很沉穩的人,偏看到霍顯這賤賤的模樣就沉不住氣,冷颼颼道:「你要說什麼就快說!」
霍顯這才屈尊似的開口,說:「你們在京都留下了那麼多釘子,沒有人告訴你們,新帝根本活不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