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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缺地活著,他們卻要面臨與女兒永世相隔!其實,我抄這些經文又有何用,根本無法減輕我的罪惡,這只是我自欺欺人,逃避罪名的一種行徑!”冷睿淵說罷,突然一甩手臂,將握在手中的毛筆甩到地上,連同那一疊疊辛苦抄寫、凝聚著他無限歉意和祈禱的經文也一併掃到地面去。
冷逸天面色稍變,連忙繞過書案,來到冷睿淵的身旁,急聲安撫道,“師父,別這樣,別激動……”
冷睿淵停止發洩,目光呆然,看著散落滿地的紙張,漸漸地,高大的身軀跌坐回到椅子上,整個人呈無力狀。
他一聲不吭,回想那些年在冷家堡的平靜日子,回想這幾年在京城的日子,又一次意識到,榮華富貴,並非那麼簡單,並非那麼容易,有時候,得付出慘重的代價,這些代價,有可能會像噩夢一樣,纏住自己一輩子。
冷逸天也緘默下來,心頭同樣充斥著數不盡的悲涼與哀愁。曾經,師父光明磊落,笑傲江湖,如今,師父儘管依然還能呼風喚雨,威名四方,可惜,已不是過去的那種涵義,現今的威風四射,是用沒日沒夜的精神折磨所換取。
師徒兩人,就這樣靜靜陷入愁思當中,不知過了多久,房門再度被推開,這次,進來的是——上官燕。
她先是為滿地狼藉皺了一下眉頭,其實,每次見到冷睿淵做這些無聊的事,她都忍不住在心裡鄙夷和唾棄,甚至氣惱,在她心目中,冷睿淵是個瀟灑豪邁、無所不能的江湖盟主,而不是這樣一個只因小小事情就感到恍悔終生的懦弱之輩!
當然,心裡氣惱歸氣惱,她表面上還是佯裝慈悲善良,每次都假惺惺地陪他贖罪,用各種溫言細語開導他,安慰他,將賢妻良母的形象進行到底。
這次,也不例外。
不悅的神色被她藏起,換成一副關切狀,疾步奔至冷睿淵的面前,急切道,“淵哥哥,您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是不是抄經文抄累了?那就歇一會,再不,讓燕兒為您代勞。”
冷睿淵回神,定定注視著她,看著她蹲下,一一撿起那些被他掃落地面的紙張。
這時,冷逸天也加入,不久便把地面和桌面都收拾整理乾淨。
上官燕回到冷睿淵的身邊,繼續展現溫柔和體貼,為他按摩,槌骨。
果然,她才忙碌一陣,冷睿淵便叫她停下,拉她一起到前面的長形榻坐下,滿眼疼愛。
上官燕微笑回望,少頃,忽然瞧了一下冷逸天,視線重返冷睿淵身上時,遲疑道出,“今天上午,甄兒命人叫我進宮,她跟我說,北夏國送來的和親郡主長得與……冷君柔那……那毒婦很像,淵哥哥昨日受邀參加迎接洗塵宴會,應該見過那郡主吧,她們當真長得很相似嗎?”
不僅是冷睿淵,還有冷逸天,瞬時間,皆身體僵硬。
昨天的慶典,兩人都參加,也都見到那個郡主,為其熟悉的面容所震懾住,只不過,他們將迷感放在心裡,都沒主動去點開這個話題。
“淵哥哥,淵哥哥你怎麼了,甄兒所說屬實嗎,如此奇怪的事,你怎麼不跟我提一下?”上官燕又道,語氣略微急促起來。
冷睿淵若有所思地望著她,而後,頜首,“嗯,是長得有點相似,我……我見沒什麼特別,便不對你說。”
上官燕則馬上低嚷,“沒什麼特別?雖說這世上人長得相像並不出奇,可淵哥哥別忘了,當年那冷君柔生死未卜,任憑我們怎麼搜尋也毫無結果呀。”
“師母的意思是,這個北夏國郡主是冷君柔?難道甄兒發現了什麼?確定了什麼?”冷逸天也開始做聲,問得急切。
上官燕稍頓,緩緩道,“甄兒早上去看過那郡主,還藉故與她聊談幾句,暗中觀測,可惜並沒發現任何異樣,才託我回來詢問你們的意見和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