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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ldo;我以後再也不會把你帶出來了…………我希望你以後也不要出來……不要來這裡，最好你能一無所知……因為你是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rdo;
他說：&ldo;林可，你有沒有非去做不可的事和非完成不可的理想?&rdo;
&ldo;現在你看到了?林可，這就是現在的我。我已經消失了，即使是在你的夢境裡我也消失了。你知道消失是什麼意思麼?那就是你被抹殺了，你不存在了。你可以說我曾客觀存在過，但這個世界哪有客觀，他們就是歷史和現實，他們就是客觀;你怎麼證明我曾客觀存在過呢?是的，你可以說我有戶口本、獲獎證書、畢業證……我的所有資料不過是一個檔案，他們可以一把火燒掉;我的相片，你還放在錢夾裡麼?我勸你早些丟掉吧，都發黃了，也模糊了。你確實還可以說你曾經有對我的全部記憶，但這記憶是真的麼?當他們抹殺掉這個世界上所有我的存在時，當我的父母也能做到不再承認我存在時，你就會開始懷疑你自己了‐‐你怎麼證明我不是你幻想出來的呢?&rdo;
……
……
……
此時加州陽光劇烈，我卻只想起當年月下操場上那麼陰涼，月光透過細碎的樹影打在少年的面龐上，有人對我說林可你一定要活下去，寫盡這個時代的一切愛與哀愁……
可我自己也是哀愁的啊。
我給陳默打電話。隔著汪洋大海，漫長的線路中，終於在嘈雜的環境裡接通了‐‐他的聲音遙遠而清晰地傳過來：&ldo;……林可?&rdo;
我忍不住幾乎要流淚。我說陳默，我知道你在北京，你什麼都知道。你也算住他對門住那麼久，你能不能告訴我他到底怎麼了，隨便說點什麼也好，不要什麼都不說……因為沒人告訴我……
他無聲了好一會兒才說：&ldo;林可，我只是他們那群人的一個陪酒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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