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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她看著剛剛甦醒的他，卻突然又有了異樣的衝動。
她說不上來那種衝動究竟是什麼，只能本能地遵循它的誘導去行動，於是在她的思維能力到達之前，她已經低下頭，在他淡色的薄唇上輕吻了一下。
吻過之後，她才想起來，三年的婚姻中，這竟然是她第一次主動去吻他。
他也被她的意外舉動震驚了，深黑的眼眸一動不動地看著他，她看到他的眼底，竟然充滿了無措……還有一絲淡到幾乎無法察覺的羞澀。
她也騰得一下紅了臉頰，從相戀到結婚，三年多的時光，直到臨近離婚了，她才第一次覺得有了那種屬於少女的心慌。
為了掩飾這種失態，她勉強笑了下說：&ldo;程大夫說漏了嘴，我知道了遺囑的事，現在我覺得還是不離婚比較划算一些。&rdo;
說完她突然又意識到肅修然可能無法理解這個笑話，更何況現在他剛脫離危險沒多久，她竟然要死不死地提什麼遺囑！
頓時又手忙腳亂地解釋：&ldo;不對，我是開玩笑的……真的，你馬上就可以修改遺囑，讓我拿不到一毛錢，我不在意的！&rdo;
肅修然就用淡淡的目光看她亂七八糟地說了一堆，唇邊不自覺地掛上了輕淺的弧度。
如果是之前的林眉，可能會誤認為他是不悅或者興趣缺缺，但現在她看過去，卻突然看懂了他的目光。
那些在那雙猶如冰封般的黑眸深處，藏也藏不住的，是無邊的寵溺和縱容。
他聲音低微，也夾雜著輕咳，卻努力對她放柔了語氣：&ldo;於是……你到底想說什麼？&rdo;
林眉著了魔一樣看著他，許久才恍然地開口說：&ldo;修然，我們可以重新開始嗎？&rdo;
這一次，她放下了成見和矜傲，帶著小心和試探，甚至有羞怯的期許，認真地問他，是不是可以重新開始。
她覺得自己像是等了一生，又覺得只是等了一瞬，然後她聽到他的聲音低沉又溫和地傳來：&ldo;如你所願。&rdo;
在這一瞬，她想起了很多，腦海中那些本以為被淡忘了的細節，如今全像cháo水一般向她湧來。
他們第一次約會，他含笑問她：&ldo;我想請你喝杯咖啡，不知是否冒昧。&rdo;
他們正式確定關係，他有些不確定地輕聲問她：&ldo;小眉，我們是否可以算戀人？&rdo;
他對她求婚，小心翼翼地設定了一場電視劇中常用，在現實中卻早已顯得老土又爆發的場景，包下了整個餐廳，用一花車的玫瑰送來了一枚求婚戒指，而後認真地看著她：&ldo;小眉，嫁給我好嗎？&rdo;
她到了這一刻，不得不承認自己就算看起來那麼冷靜，其實確實多麼的世俗和固執：她僅僅因為不理解他會愛上自己這樣一個平凡的女人，就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對她只是各取所需，認為他沒有給出真心。
她像那些小心翼翼待價而沽的人一樣，把愛情也變成可以考量的物品‐‐嘴裡嚷嚷著現實現實，卻不過是可悲的世故。
其實愛哪裡需要什麼邏輯和理由呢？就像現在……她佔盡了便宜，還有足夠的理由，從他面前瀟灑遠走。
她分走了足夠的財產，可以讓下半輩子衣食無憂。她甚至還知道他身體不好，接下來漫長的手術治療，必然會伴隨著辛苦瑣碎的諸多麻煩。
可她竟然該死地，不再想掂量任何得失，只想就這麼留在他身邊，哪怕任何力量都不能把她拉走。
她握著他的手，哪怕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