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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兩旁五丈高的紅牆,承著積雪的重量,在朔風之中屹立不倒。
穿過隆福門,眼前豁然開朗。榮王踩著皂靴拾階而上,徑直走到昭元殿外。他收了傘,隨手交給隨身侍從,方是登上昭元殿的宮臺。
繁華落盡之後,此處自有一番孤寂,更何況漫天飛雪,更添三分憂傷。斗篷之上落了好些雪子,頭髮上也是蒙了白白一片,榮王也不去管。天倒不算太冷,只是草木凋零,景色太過單調。
城澄常說,人生大抵是一個巧字,單就如今而言,的確如是。皇后不知他要來,卻正巧立在門口,也好,正主在此,省去通傳的麻煩。他往前走近幾步,淡淡問道:“皇后新立,怎麼卻有惆悵之感?”
大雪紛紛,使得天地間只剩下簡單的白,素淡而純淨,一如當年的皇后。只可惜落在地上,一瞬就化作了髒兮兮的水。她剛想伸手去觸,就見不遠處一挺拔身影落入眸中。漸漸看清了,她便悻悻地收了手。
榮王話音入耳,皇后並不急於作答。前朝後宮,盡在他掌控之中,她同皇上那些陳年舊事,想來榮王早已瞭然於胸。既已心知肚明,她又何須多費口舌,只道:“我兒屍骨未寒,不過覽景傷懷罷了。”
三皇子,想起那個機靈的孩子,榮王也覺得可惜。只是那終究是個女孩兒,雖說大齊不是沒有女帝的先例,只是在有其他皇子存在的情況下,三皇子就算是活著,也不可能繼承大統。但為了給皇后一些安慰,也算是利用此事鉗制住皇后,榮王並沒有將此事公之於眾,還為三皇子擬了追封的諡號。於此事上,皇后的確感激於他。
“天寒地凍,王爺乃是難得的稀客,不若進屋一敘。”
他的紅纓朝冠被風吹亂,此時方覺風雪大也好,有避雪之美名,不至於太過唐突。
且不說那個不知深淺的太后,蘇氏於他的確有助力之功。且不說前朝如何,後廷之內安泰如常,已是替他省卻不少麻煩。至於日後,自然還是一面用著,一面防著。倘若真的喝杯茶就能交心,裴啟旬白活三十年。
鼻息之間帶出允諾之聲,宮女挑了門簾,榮王隨即入內。解了貂裘斗篷,身上頓時輕便很多。擱在以往,榮王總覺得後宮這地界陰氣重,甚少涉足,如今是虎穴是龍潭,卻也不得不進來摻和摻和了。畢竟這滿局的棋,得先穩住其中一家不是。
他臨著火盆子烤著手,暗自用餘光打量皇后寢宮裡的擺設。皇后新立,殿內自是紅燭成排,喜聯成雙,擺設都是一新,只不過再過個十天半個月,便是一切照舊了。他摩挲著手指間的扳指,眼底裡也看不出喜怒,只看著火盆子說:“皇帝的病可好些了?”
按說皇后不該與皇帝之外的成年男子獨處一室,可此時她卻是毫不避諱,頗有些同流合汙的架勢。或許擱在當下,該叫同心同德。不多些時候,自有宮女呈了上好的太平猴魁,茶香氤氳中,皇后寡淡一笑,轉眸瞧他:“我非太醫,皇兄問這話,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四年前,也是這個時節,大皇子和良妃接連暴斃。彼時的皇后被打入冷宮,卻仍覺有大仇得報的快意。至少她還能如螻蟻般地活著,也還能有期望的資本,而他們卻帶著皇帝最深沉的期許命赴黃泉。
風水輪流轉,老天爺還是公平的,樂極必定生悲,三皇子的死帶走了皇后最後的希冀,也打消了她破釜沉舟與攝政王針鋒相對的念頭。皇后頗為柔順地說:“皇上的病,一大半兒是心病。”
這是她的揣測,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實。陰差陽錯之間,裴啟紹沒能娶成自己最心愛的女人,反倒親手將皇后鳳印交予毀了他一生的女人,還要在滿朝文武面前裝作心甘情願,憋屈至此,他不得病,誰得病。
榮王聽著她的言語,一字一句加以斟酌考量。去年也是這個時候,漫天飛雪,血濺丹陛。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