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墳荒冢之間,磷火飛舞,鬼氣森森,夜風穿過樹梢,呼嘯之聲有如啾啾鬼啼。這情景,更使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白日的北邙山固已令人望而怯步,黑夜裡人們卻是連望也不敢望它…眼。
這是一個晴朗的夜。如鉤的上弦月,照在這素稱鬼域的北邙山上。
那昏暗的月光雖然微微驅散了一些恐怖的黑暗,卻為這北邙山更抹上了一層神秘色彩。
中元普渡留下來的招魂幡.隨風飄拂,藉著昏暗的月光,到處可見,益增陰森鬼氣。
時屆初更,在這北邙山人遴難至的一處山坳裡,突然升起一點慘綠色的光芒,這點慘綠光芒升自一座巨冢之後,而巨冢之後,卻又是一片陰森黑黝的白楊密林。這點慘綠光芒並不像那飄蕩在夜空的磷火一般地時東時西,而是冉冉地飄向山口。由於它是雜于飛舞在夜空的無數點磷火之間,乍看上去,和磷火也沒有多大區別。但在有上好眼力之人細加註視之下,卻不難發現那慘綠光芒的後面,還隨風飄蕩著兩個黑影。
捱得近一點,更可看出那兩個飄蕩的黑影.赫然竟是兩個有如殭屍幽靈般的人,而那點慘綠光芒也只是一隻瓜形小燈。
那兩個人身穿黑袍,長髮飛散,袍袖低垂,色呈慘白的臉上不帶半點感情,毫無一絲活人氣息,而且是雙足不動,離地盈寸地隨風飄蕩前行。
這般黑夜,如此北邙,突然出現丁這麼兩個黑袍怪人,誰 能不疑為鬼魅陰魂?但是,那畢竟是兩個活生生的人,只不過身透鬼氣,生而如死罷了。 這兩個掌著一盞綠光慘淡,瓜形小燈的黑袍怪人,轉瞬間便隨風飄至山口。至山口倏然停下,分向兩邊掠開,一左一右遙遙相對而立,誰也不出一絲聲息,就那般一動不動地站著。
夜風悲號,啾啾鬼聲,無數磷火飄蕩在夜空,兩個黑袍怪人卻是視若無睹,聽如不聞,生似根本不屬於這個人世一般。
初更過去,二更將屆。那兩個黑袍怪人依然一動不動地遙遙對立著,休說未發出一點聲息,便是那慘白陰森的臉上肌肉也未見牽動一下。
就在二更剛屆的當兒,居右黑袍怪人手中那盞綠光慘淡的瓜形小燈,突然一滅復亮。
而就在那盞小燈一滅再亮的剎那之後,兩個黑袍怪人之間,已自冷然站定一個身材頎長的青袍人。
藉著昏暗的月光,隱約可見這青袍人頗為年輕;劍眉星目,長得也頗英俊,只是那一張臉卻較諸兩個黑袍怪人更為慘自,沒有一絲血色,且隱透一層層濛濛綠光;眉宇間洋溢著無限冷酷兇殘,兩隻眸子光芒犀利而陰鷙,比那兩個黑袍怪人更陰森、更懾人。
兩個黑袍怪人對這青袍人,似乎甚為懍懼,青袍人一現身,他們便自同時躬了躬身,但臉上神色,依然冰冷木然。青袍人犀利的目光一掃兩人,薄薄的唇邊修然掠過一絲極為冷酷的笑意,一揮手,喝道:“開道!”這兩個字簡直不似出自活人之口,其冰冷陰森直能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慄。
兩黑袍怪人一句話也未說,又一躬腰,隨即轉身向來處那黑黝的山坳中行去。足下依然離地盈寸,有如隨風飄行。而那青袍人卻是足下離地足有半尺,輕擺雙袖,隨後跟進。
這三人飄行看似極為緩慢,其實快捷異常,轉瞬間便已抵達那座巨冢之後。
這座巨冢面對著山口,背後是一片黑黝陰森的白楊密林,距離那滿山遍野的亂墳荒冢甚遠,地勢十分突出,巨冢系由一色的灰磚砌成,足有丈高,墓碑也似以整塊大理石鑿就,既高又大。藉著月色,隱約可見上面字跡行行。而且冢前冢後,似乎經常有人清掃,既無積塵,又無雜草。
就在主人行抵巨幕後之際,奇事頓然發生。那巨冢前端的磚壁,竟似暗中有人操縱,突地陷下一塊一個人高的洞穴,赫然呈現在眼前。緊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