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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方才。
沅河兩岸三軍對峙了不到一個時辰,被一道突如其來的第八感遣散,幕一皺緊了眉,勒住身下躁動的靈獸坐騎。
多年處理各種棘手事宜的經歷告訴他,這事有點不對勁。
腦海中將這些時日接收到的訊息一條條細篩,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發現安州的方陣出了問題。
這三天,趙巍和帶來的心腹下屬接手了安州的守軍,安州城城主是個沒主見的,有點腦子但不多。他深知這場戰役面對巫山和王庭肯定是沒有勝算,當即是手一撂,將駐軍指揮權都交給了趙巍,自己和親兵留在城中守城,不想事後為戰敗擔責。
這也導致了,喬裝打扮後的趙巍和親信們趁亂一跑,面對止戈的強大束縛效果,安州將士中無一能做主之人,你看我,我看你,齊齊慌了神,先前還有模有樣的方陣頃刻間便成了盤散沙。
幕一看到這陣仗都愣了一下,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天都究竟來幹嘛來了。
他手往後一壓,壓著滿心疑雲示意回城,還沒到城主府呢,就聽屬下來報,說就在三軍對峙之時,琅州被人拿下了。城中的守兵已經受降,現在城門四周豎起了屏障,礌石,滾木,猛火油櫃與巨弩也都架起來了,最為駭人的是好幾個威力頗大的傀陣,遮雲蔽日,刀劍不侵。
王庭的駐軍順利出來了。
卻回不去了。
“什麼?!”幕一揪著下屬的衣領下意識問了聲,得到肯定的答覆後鬆開手,在屋子裡踱步走了兩圈,回過神來後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這是個巨大的套,從頭到尾耗時不過十日,巫山,王庭乃至天都都被套了進去。
想明白這點,只一瞬間,幕一腦子裡有根線頭連頭,尾牽尾地繫到了一起:琅州這地方奪得太微妙了。地理位置使然,琅州易守難攻,城關險固,加以九境傀陣師輔陣,王庭駐軍別想再進來。還有今日露面之人那針對將士,神乎其神的第八感,可以看出實力非比尋常,尋常九境強攻攻不進來,除非王庭大人物再帶援軍來。可琅州毗鄰永,芮,凌三州,王庭一旦大量囤兵,巫山必會採取動作。
很好。
每一步,都算得很好。
不費一兵一卒,就將這座天然糧倉從王庭手中生生奪了出來。
如果不是巫山也在這人的算計之中,幕一甚至很想看看得知此事後江無雙的臉色,但現在,他更想知道究竟是誰有這樣的膽色。
一旦知道了事情真相,再查起細節來,就容易得多,他派出去的人扣押了先前在城中酒樓大放厥詞散佈王庭駐軍動向的商隊,先前好幾支商隊只尋得到最後一支,被抓時也順從得很,倒像是專程在等著他們。
這個時候,幕一和商淮兩邊一通氣,尋各種蛛絲馬跡,其實已經有所猜測。
商隊中蓄著八字鬍的兩個彪形壯漢給了他們一句話:這件事,他們姑娘會親自和帝嗣說明。
商淮聽到後腦子像被人拿錘子
一敲,懵了懵,摁著桌角站了一會,閉目想想這段時間對王庭眾人的問候,尤其是在溫禾安本人面前,每一句都顯得自己特別沒有腦子。
彷彿又回到了他在凌枝面前說自己對陰官家家主的推崇仰慕的時候。
陸嶼然最終沒叫羅青山,他攬著倒下去的人,將手用靈露洗淨,從瓷瓶中倒出兩顆傷藥,而後托起她的後腦,以指節抵開她唇齒,讓她將傷藥含進去。
溫禾安下意識警惕,有點不肯。
陸嶼然撐掌著她,不讓她亂動,力道不重,但動作強硬,被她這樣一抗拒,心中諸多情緒幾乎是止不住地冒了上來。
而她一身傷,身體裡的力卸下來之後,好似渾無筋骨,又像是骨頭都折盡了。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