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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人馬起義時,個個自立為王,被三家招安,仰人鼻息被安排上那個位置的,才叫城主,可比不上一個“王”字威風凜然。
溫禾安也就從善如流地跟著改口,稱為禪王。
心中思忖,猶疑不定。
這個趙巍,會不會是她認識的那個。
但再深入問起,婦人就只有茫然搖頭的份了,和他們聊天大多數情況都是這樣,你往往只能得到個頭,再要自己去尋那個尾。
溫禾安抬眼去看街道兩邊一盞接一盞亮起的燈籠,當下有點想掏出四方鏡聯絡林十鳶,轉念一想又壓下去了。說白了她和林十鳶現在是有合作在身,但合作總有散夥,甚至反目的時候。
她不喜歡被外人窺見太多秘密。
等月流到了再說吧,也沒幾天了。
眼見著空氣中傳來芝麻和烤餅的香氣,溫禾安眼珠轉了下,好似臨時起意,漫不經心地提起一樁事:“在禪王來之前,難不成蘿州就無人看管?此地雖離歸墟近了些,大家都不愛往這邊跑,可這離九洞十窟也不遠吶,他們不管?”
她用著被家裡寵壞的小修士口吻,卻掐著度,眼睛明亮無辜,藏有不諳世事的明媚,加之很有禮貌,給的錢多,所以不叫人討厭。
婦人伸手扒了扒兩鬢霜白的髮絲,又用溼布條擦了擦手,一個勁搖頭,心中想,修士哪懂他們的苦,嘴上卻不能這樣說:“這早些年啊,九洞十窟是會每年來看看,只是他們如今內亂了,門中弟子今日殺這個,明日打那個,那是自顧不暇,我們吶哪敢再搭腔上去,只盼著他們可千萬別亂到我們這來。”
她嘀咕:“好容易過上幾天安生日子。”
溫禾安默了默,接著問:“城中這樣熱鬧,九洞十窟也是大門派,他們難道也不過來?”
婦人原本不該知道這些,可蘿州距離九洞十窟實在是不遠,城中百姓從前也受其恩惠過,平時難免有訊息流通進來,加之這幾日街道上魚目混雜,每日聽兩句,他們這等販夫走卒知道的,反而比那些酒樓修士要全面。
她拿著火鉗將餅翻了個面,估摸著再考會就差不多了,這是今日最後一位客人,烤完這個也就回家了,今日進項不錯,待到開春暖和了,或許可以給家裡小的裁一件衣裳。
如是想著,她心情也好,接話道:“小女郎見笑,我們這等平頭百姓也是平日聽來往的客人們
() 說起過,自己可不知道其中底細。”
“我們蘿州凋敝,九洞十窟能好到哪裡去?從前的名氣大,現在則不然,適合修行,天資高的小郎君小女郎都優先考慮了別家,縱使是我們當地有才能的孩子,家裡都是可著勁要送出去拜師學藝……這些年下來,只出了一個像樣的小郎君,你們應該也聽過,叫李逾,傳得可厲害呢。”
“但他對這些壓根不感興趣,整日有空了就奔波,聽人說是喜歡查什麼詭異陰毒之案。”
溫禾安呼吸頓靜。
聽了這樣久,終於引入正題。
如水夜色中,她半張了張唇,還想再問什麼,但那婦人已是將自己所有知道的都吐露出來了,此時餅也好了,婦人用牛油紙包著,用細線捆好交到溫禾安手中,轉身風風火火招呼自己的男人收拾攤子去了。
溫禾安順著這條路走了一會,這個時節的風仍帶涼意,吹在臉頰上,吹得久了,能將人心頭泛起的漣漪都封住。
她眨眨眼,情緒平靜下來,將手裡提的東西換做一隻手提著,另一隻手翻出四方鏡,點進第一道氣息中。
自從上次陸嶼然表示過不滿,而且發現他回訊息的速度真的不比商淮慢後,她每次都直接找他。
和商淮聊天,已經是幾天之前的事了。
【我在巷口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