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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懷璧繼續道:「陛下的旨意若有可考量之處臣子們皆有勸諫之責,父親也並未越矩,且這封駁權一向由您這個內閣首輔來拍板決定,父親同屬內閣,父親的意思您並未出言反駁,陛下又如何不知這是以父親為代表的整個內閣的意思?而結果卻只有父親受責,您這個首輔大人卻絲毫未受牽連。」
「誠然,陛下不理會父親可能是被別的事情纏住了手腳,而且有意無意提拔禮部右侍郎,但陛下讓他所做的那些事可曾越過他本身的職責?這些小事並不足以看出陛下的態度。且陛下既然有閒情逸緻關心選秀的事,又如何會顧不得父親的事?」
周蒙猛的看向她,似有大悟。
「你的意思是說……陛下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
第7章 歸家
「正是。陛下存了試探之意。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陛下甫一登基便雷霆手段換了一些重臣,但也正因此,朝堂上在先帝時的平衡被打破了,這兩年來朝中動向不定,難免有些人左顧右盼,成了牆頭草。」
周蒙有些激動,接過話,「所以陛下有意用這件事來試探朝臣的態度,也好在短時間內決定是否需要換人。」
仍舊不改的雷霆手段。
江懷璧喟嘆,「父親便剛好成了可以甩出去的活靶子。」
周蒙輕嘆著點頭,又問:「你來周府,看來是需要老夫幫忙。」
「陛下既是要態度,那就請大人亮出態度來。父親這靶子,陛下遲早會親自收回去的,只是,怕時間長了會令生事端,畢竟夜長夢多。所以希望大人能拉父親一把。」
「你的意思老夫明白了,陛下此番只要態度,老夫身為首輔,自然要保全內閣,閣中齊心,才更好為陛下效力。想來,這也是陛下所願看到的。」
江懷璧暗暗鬆了一口氣,到底是兩朝老臣,看事情極明白。
周蒙忽然想起一事,提醒道:「聽聞今年陛下選秀,江家姑娘也在花冊。」
「正是。小妹不日及笄。」
「以江姑娘的家世和品性,想必能得聖眷。」
江懷璧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周蒙在提醒他,江初霽的家世太過顯眼,尤其經過父親一事過後,只怕更招人注目。這並非好事,若小妹真的入了宮,日子長了,父親在前朝位高權重,後宮中她又是江家人,難免陛下疑心猜忌。
江懷璧淡笑,「承大人吉言。小妹向來性子謹慎,即使蒙受聖眷亦不會逾矩半分。」
周蒙欣慰:「如此甚好。」
此事已了,父親也便無恙。江懷璧行禮告辭,步履從容地走出周府大門。
周蒙看著她的背影不急不緩,眸中欣賞之色盡露,喃喃感慨:「難怪他不懼外人議論敢入我周府的門,原是早有成竹在胸,往後傳開的,必是他為父奔波的孝子賢名。能靜心思慮此般良多,當真不易啊……」
江懷璧再回到江府的時候,還未進門便被嚇了一下。
硃色大門上方懸著陛下親筆所題「尚書府」的匾額竟已有些生塵。大門緊閉,腳下的臺階上因著下了場雨,又是草木漸生的春日,已生出青苔來了,門外兩側的花草有些紛亂,似乎再過上幾日便要掩住大門一般。
不禁感慨,倒真像是尚書府失了聖心,門庭冷落,與世隔絕。
不過一別月餘,怎的還恍如隔世了?
外面沒有一個侍衛守著,江懷璧略微蹙眉,緩步行至門前,負手站定,沉聲道:「開門。」
並無人應聲,只是聽到有匆匆趕來的步子聲,頗為沉重,似是老者。
「吱呀——」
來開門的是江府管家,何榮昌。
何榮昌已年近五十,灰發滿頭,身量矮小卻有些發福,相貌頗為端正,平時待人笑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