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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她氣得噎住,下一刻,摟住她的腰,抱入懷中。那個牙尖嘴利的小女子又回來了!他心頭嘆息,她似乎有種不愛按常理出牌的個性,似乎總愛隨心所欲。尤其是在精神和感情領域,一旦遭人入侵,那麼她就會做出絕對的攻擊性防禦。
“有人說過,你這副樣子像什麼嗎?”揉搓著她的長髮,他的眼神漸漸溫柔。
被注視得幾乎忘了嘴裡說什麼的女人,陶醉在這罕見的柔情中。像什麼?她問,河東獅吼?
年羹堯搖搖頭,說她像刺蝟。豎著尖刺,企圖誤會所有接近她別人的好意。
“別人?你是我的別人嗎?”她又抓住了他話裡的語病。
嘆口氣,他雙手捧住她的下顎,再次為眼前花一般的容顏痴迷,施展出唯一可以令那雙喋喋不休的唇休息的辦法。吻住了她。
直到年小蝶回過神,年羹堯的影子已看不見。撫摸著腫脹的雙唇,羞澀的情緒佔了主導。她不禁臉紅,心想:“怎麼可以這樣?難道這就是他今後打算對待我的方式?隨便地就這麼打發?還是以這種看似極其漫不經心的方式?或許,在他感覺,吻上的不過一個萬花樓逢場作戲的女人?”順著這種思路往下想,憤怒又很快出現。敏貞的影像在她腦海裡出現。第一次,她感覺到了嫉妒。或許比起我,她才算是那個足以影響他的女人吧。這就是她對敏貞給出的評價。
然而,事實恰恰與她所料相反。年羹堯之所以能在失火全府人心惶惶的情形下輕易去赴約,為的恰恰不是敏貞這個人。在得知庫房裡的東西毀於一旦後,失而復得的心更強烈了。失去的,他必須靠著自己再重新爭取回來。在他看來,敏貞的父親隆科多就是有能讓他實現這一想法的人。掌管九門防禦工事的提督大人還會弄不到大批次的武器?會懷疑這種可能性的人必定是在說笑。
從這點上說,倒也不能單純說四川巡撫大人是在為他的大老闆盡忠。某種程度上更準確地說,他是想靠著自己的力量去報復,想要從掠奪者手中搶回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這種性格在年小蝶被逼死時也曾充分展現,但很快被轉化為另一股動機。之後的他變得越發愛鑽營攀附了,在這種情形下,他踏上了除四爺以外的另一條船,又投入八爺的懷抱。
庫房裡的兵器雖說是以西北戰事的名義公然囤積的,但在添置籌備的時候就是以武裝胤禛自身實力為目的。其中包含為數眾多的短兵相接肉搏戰時用的最鋒利的兵器。但,現在,都在這場大火中融為廢鐵。恐怕,這也是出乎縱火犯春香和她的教唆者意料之外的吧。
言歸真正,我們說胤禛。此時的他彎下腰,蹲在庫房的廢墟上,撿起一小段被火燒焦的木製劍柄,不禁悲從中來。兩滴傷心的眼淚滾落而下。
年小蝶看得好奇,再也忍不住,湊過來,拍上他的肩,“大男人的,怎麼還哭鼻子?”
竟是她!
胤禛轉過臉,迎上那雙盈盈雙瞳,淚水登時止住。“你的面具呢?”
沒所謂地聳聳肩,她回答說是在大火中燒了。
他不由急得跳了腳。“燒了?怎麼燒了?那面具,那面具可是你的保護色。我早跟你交待過,要好好愛惜,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緊張地環顧周圍,見沒人,他這才鬆了口氣。用袖子擦乾眼角淚痕,忽然瞥見她衣襟上別的一塊手帕,急忙扯下,就往她臉上蒙,以近乎催促的語氣道,“快,快戴上。如玉,聽話。”
年小蝶大踏步地倒退。眼裡尖刻的譏諷多得快要溢位。
“如玉?年如玉?你是在叫我嗎?似乎你忘了我還有一個別的名字!”
胤禛大驚失色,面如白紙。“年羹堯見過你這副不戴面具的模樣了?是嗎?如果是因為事出突然,在大火中不得不採取的必然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