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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就與另一個急匆匆竄進門的人影撞到了一起。
“哎喲!”兩人異口同聲大叫,男人本想大罵的嘴巴已經張大,卻在看清是她之後剎車似地停住,僵直的上下嘴唇只在當中撥出熱熱的白氣。
“十三阿哥,怎麼是你?”她歪著頭,有些好奇地盯著眼前這位結實高大的男人。與哥哥完全是不同的型別!第一次的相逢是在夜裡,沒有看得仔細,只是感覺手下功夫十分了得。整體感官的印象完全被他犀利有力的動作所覆蓋。可這次不同,安靜中的他又是一副別樣的面貌,濃眉大眼的他如果不是穿著一身華服,繫著黃帶子,而是換上另一副百姓裝扮,恐怕就要被人誤以為是一位樸實憨厚的莊稼漢了吧。平易近人的氣息衍生在他周圍,完全不似四阿哥的孤傲不讓人靠近的感覺。
“這麼巧,你也來啦,唷,這麼快就走了?”胤祥粗中帶細,察覺到她眉宇間隱含的不快,話遂試探性地詢問起來。
沒有防備的方家大小姐直接袒露心跡,朝府裡努努嘴,耷落眼皮,臉色黯然,“還不是小蝶害的,原本我高興而來,卻被她鬱鬱寡歡的心情傳染了,也跟著不快活起來。”
根本不知道少女身上發生事情的他倆自然地肩頭逐漸靠近,男的是故意,女的則是壓根沒注意。
“哎唷,悲傷落淚愁苦斷腸不都是少男少女才有的心事嗎?我看,她也是沒什麼特別的事。你倒是別放在心上……”話說得停住,十三盯著方濯蓮長又密撲閃的睫毛,只覺得心頭也被騷得癢癢的,恨不得用嘴巴立即親親它。握緊拳頭,暗自道:不急,不急,太著急只會嚇壞她。
“是嗎?”女人狐疑地瞥了他一眼,已被不知覺地拉著手,走出四阿哥府邸好長一段路了,矗立在眼前的是一條整齊闊葉松的潔淨大道。疑惑的眉尖緊蹙,剛想開口卻被十三粗糙的大手捂住。仰天長嘯,喚來鬃毛飛揚,四蹄騰空的一匹通體全黑的駿馬,呵呵朝她微笑:“帶你去個恢復心情的地方,敢麼?”
正午的陽光刺燙著她的頭皮,男人的眼神卻比太陽更耀眼,在那裡,方濯蓮看到的除了期待還有別的。至少他並沒有惡意,何妨呢?腦海中忽然飄進哥哥常唸的一句,“人生得意須盡歡”,聳聳肩,握住那隻溫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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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捏著方濯蓮剛剛遞來的兩本線裝書,小蝶竟是沒有一絲翻閱的渴望。只是對著它們發呆,兩本書的名字好像佛家的禪經一般,不斷地從她太陽穴一端湧進幾乎沒有停頓地又從另一側流出,一本《莊子》,一本《元曲雜劇精選》。
“小姐,小姐……”身旁的丫環春香一連喊了兩聲,才把她從混沌無意識的空間裡拉出,搖晃著手捏著的信札盒,神色激動道:“主子來信了,剛到!”
“主子?”少女重複著她的話,臉上依舊僵硬。連回頭轉身的動作也顯得遲鈍緩慢。慘白的臉龐看不出一絲血色,映襯在她漆黑的長髮下,愈加顯現出黯淡的顏色。主子?誰是誰的主子?誰又是誰的奴才?看不見的繩索一根根、一條條綁縛著無數僕從的腳跟手腕,打上死結,把控制的另一端交遞給他們的主子,任由咒罵,斥責,鞭打和折磨。而我呢,是不是也是這些手腳被栓臉色悲切奴才當中的一個呢?凝神想著,似已痴了。
窗外一株高大的梧桐樹落下旋轉的一片葉子,飄逸,輕盈,安靜,無聲。以極快的速度瞬間仰面安息。它還沒有全發黃,大部分葉片都還是綠的,卻不再是春夏裡那種鮮活的顏色了。早被寒秋初冬鍍上了一層灰塵,朦朧的,失去了生機的色彩。就這樣提前墜落,想必也無怨無悔了吧?葉落歸根……一陣大風吹過,瑟瑟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