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七章 故人魂歸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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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興十四年的時候,李曄明顯感覺身體大不如前。
總體來說,老天爺對自己還是不錯的,沒有大病。
但人老了,精力就漸漸不濟了。
大唐帝國如此遼闊,即便有政事堂與閣臣,很多事情,李曄也感到精力有所不濟。
而今年,正好是當初與李祐說的十年之期。
李曄幾次向張承業、韓偓提起退位之事,未曾想兩位老臣老淚縱橫。
言大唐不可一日無李曄。
這麼多年,整個帝國已經適應了李曄的統治,也適應了李曄的節奏。
權力交接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不過,李祐該從河中回來了。
接下來幾年,將要漸漸接手大唐的一切。
一紙詔令從長安快馬向西而去。
而南面一行時節進入長安,彷彿一顆石子投入本來安靜的湖面,掀起陣陣漣漪。
“臣本長安無賴子,陛下待臣如子侄,然世事磋磨,臣年輕氣盛,犯下彌天之罪,常有悔恨之心,卻無贖罪之途,夙夜思之,心如刀絞,今臣病痛纏身,實乃天棄之,只恨未能謝罪於陛前……”
李曄卻再也讀不下去了,“行瑾……”
“罪父已於去年病逝……”使者雙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
李曄心中惶然。
張行瑾居然去了。
到了這個年紀,最怕聽到的就是這種訊息。
往事一幕幕浮上心頭,拓跋雲歸、張行瑾、阿史那真延、周雲翼……
他們不僅僅是大唐的戰士。
人的感情永遠就是這麼奇妙,當初聽聞張行瑾領興海軍背叛,李曄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但到了今時今日,心中的恨意早已淡然了。
大時代下,每個人都有自己命運。
無論生前做了什麼,人去了,也就一筆勾銷了。
“你叫張奉恩?”李曄記得似乎還有一個張奉堂的。
奉堂、奉恩豈不是奉唐恩?
人心永遠都是複雜的。
“罪人正是。”張奉恩叩首。
“起來吧。”李曄長長一嘆,“張行瑾想回葬長安?”
“是,罪父常言狐死首丘,落葉歸根,只求細柳城下一捧黃土。”張奉恩大氣都不敢出。
事實上,這趟進奉是有危險的。
李曄心中若是有半點怨恨,人就回不去了。
但他仍然敢來,說明是忠義之士。
張行瑾做下不忠不義之事,收的義子卻有情有義。
“起來說話吧。”往事已矣,李曄沒必要為難他,“跟朕說說你們逃出邏些之後的事。”
“罪臣遵命。”
原來當年李存審攻打邏些,張行瑾四面楚歌,知邏些不可守,早有南遁之意。
也做了準備,手上精銳一個都沒投入廝殺之中,後匯合賴力,得眾六千,南下泥婆羅,謊稱大唐時節,南下開通天竺。
泥婆羅王明知是假,但見這些人凶神惡煞,也不敢惹,送了一些糧草,便讓他們過境了。
張行瑾佔住山頭,修養數月,摸清天竺形勢。
天竺諸國林立,各自攻戰,北面還要面臨大食法的威脅。
幸虧有最強大的翟折羅國持續鬥爭,讓大食法沒有攻入天竺。
但天竺東南的國家,幾百年來奉行種姓制,國家羸弱不堪,上下離心。
張行瑾試探攻打帕拉王朝,六千人一戰而滅對方兩萬大軍。
這支高原上逃竄下來的疲軍,頓時士氣大漲。
在天竺東南如入無人之境,四年時間,接連擊敗所有帕拉軍隊,滅帕拉國。
其後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