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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州忽然戒嚴起來,軍士接掌全城。
嚴密盤查過往的每一個人。
西州頓時成了中土與西域中的一個孤島,與世隔絕。
任誰也不會想到,西州都督此刻已經失去了自由。
“劉都督,時間已經不多了,太子等著你的回覆!”林光遠話音中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這場爭鬥當中,最無辜、最沒有退路的人就是劉鄩。
西州夾在中土西域之間,他夾在皇帝太子之間,想置身事外都不可能。
林光遠假借長安使者之名,猝然發動,制住劉鄩,一上來就以長安的家眷要挾,又許下重利,暗中勾連西州軍鎮司的將吏。
“聖人西征河中,二十萬將士浴血奮戰,殿下如此行事,豈能讓天下人心服?”劉鄩沙啞著嗓子道。
皇城司的手段並不好受。
廢在林光遠手上的人不知有多少。
五大統領中,林光遠掌審訊刑罰,手段最為陰毒。
“聖人已經老了,這天下遲早是太子的,只要你點頭,節度使、郡王唾手可得!不要忘了,你在長安的三個兒子兩個女兒,都是朝氣蓬勃的年紀,你不為自己想想,也要為他們想一下。”林光遠眼中冒著兩團幽火,配上他寬大額頭,狹長的臉,彷彿地獄來的惡鬼。
而他的氣質也如惡鬼一般陰冷。
很多強硬的人,在他面前走不過一個時辰,便什麼都招了。
劉鄩笑了起來,“只怕我答應了太子,死的更快,太子成事之後,會以某的人頭塞天下悠悠之口,此事恕難從命。”
“你真的不怕死?”林光遠眼中的幽火閃動著。
“每個人都會死,但有的人名垂青史,有的人遺臭萬年。”劉鄩有氣無力的垂下了頭。
“青史是由勝利者寫的,太宗兵發玄武門,囚上皇,誅手足,滅建成元吉滿門,還不是為後世稱道的聖君?而你劉鄩,將如這西域的沙粒一樣,沒人會記得。”
劉鄩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太子能跟太宗相提並論嗎?我勸你最好不要期望太高。”
林光遠一張死人般的臉,彷彿從來都沒有其他表情,不會憤怒,也不會欣喜,只有陰沉,“冥頑不靈,就不要怪在下手下無情了,沒有你,也會有其他人,他們雖然兵略不及你,但守住這座城,拖住西征大軍,還是能做到的,來人,送劉都督上路。”
兩個虎背熊腰的甲士進來,剛要提著劉鄩外走。
林光遠神色一動,忽然道:“等等,把兜鍪脫下來。”
兩名甲士一愣,第一個人順從脫下頭盔。
“你是第七隊的張敬思。”林光遠的記性一向很好。
他的眼神飄到第二個人身上。
第二個人也在脫兜鍪。
但就在即將摘下兜鍪的瞬間,忽然像個豹子一般竄了出去,腰間長刀於跳躍間拔出,凌空便是一刀,只見刀光一閃,彷彿劃過一道驚雷。
這是武元登唯一的機會。
皇城司前後六位統領,林光遠武藝最高。
這一刀之下,本不該有活人。
火花一閃,林光遠卻只憑左臂擋住了。
袖口為長刀割破,露出裡面的精鐵護臂。
“四郎,好久不見!”林光遠沒有表情的死人臉居然露出了欣喜之色,彷彿故友重逢。
武元登一腳蹬開林光遠,反手一刀,砍倒張敬思。
堂外之人聽到動靜,一個個破門而入。
“從你拒絕太子的那一刻,你就輸了!”林光遠的臉又陰沉下來。
武元登掃了掃撲進來的皇城司,又看了看有氣無力的劉鄩,大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