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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兒一點兒準備好。再過五年,也許再過十年,我將徹底消滅這些敵人。如果火車在拐彎時猛地傾斜,我就對自己說,好!出軌吧,消滅他們!我從未想到,如果火車出軌,會危及我自己。我們像沙丁魚一樣擠在一起,壓在我身上的熱烘烘的肉轉移了我的思想。我意識到有兩條腿把我的腿夾在中間。我低下眼睛看坐在我面前的那個女孩,我直視她的眼睛,我把我的膝蓋更往裡擠向她的大腿根。她變得不安,在座位裡煩躁起來,最後她轉向旁邊的女孩,抱怨我在騷擾她。周圍的人們懷著敵意看我。我無動於衷地望著窗外,假裝什麼也沒聽見。即使我願意,我也不可能移開我的腿。不過這女孩用猛推和蠕動,還是一點兒一點兒把她的腿挪開,不再同我的腿糾纏在一起。這時,我發現自己又同她身邊的女孩處於同樣的局面,就是她向她抱怨我的那個女孩。我幾乎馬上就感到一種同情的接觸,然後,使我吃驚的是,我聽到她對那一個女孩說,這些事情是沒有辦法的,這其實不是那男人的錯,而是把我們像羊一樣塞到一塊兒的公司的錯。我再次感覺到她的大腿抵著我的腿發出的顫抖,一種溫暖的、富有人情味兒的擠壓,像緊握某個人的手一樣。我用空著的那隻手設法開啟我的書。我的目的有兩個:首先我要讓她看見我讀的是哪一類書,第二我要能使用腿的語言而不引人注目。這很有成效。到車廂內空了一點兒的時候,我能夠在她旁邊坐下來,同她交談——當然是談這本書。她是一個妖嬈的猶太女孩,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還帶有一種出於淫蕩的坦率。到下車以後,我們已經手挽手走在大街上,往她家而去。我幾乎已在舊地段的邊緣上了。一切對我來說,都很熟悉,然而又格外陌生。我已多年沒有走過這些街了,現在我同一個來自猶太人區的猶太女孩走在一起,一個漂亮的女孩子,帶有很重的猶太人口音。走在她旁邊,我顯得不諧調。我可以感覺到人們在背後瞪著我們。我是闖入者,是異教徒,到這個地段來是為了找一隻漂亮的水淋淋的窟窿眼兒玩玩。而她則不然,似乎為她的征服而自豪;她拿我在她的朋友面前炫耀。這就是我在火車上碰到的傢伙,一個有教養的異教徒,一個講究的異教徒!我幾乎可以聽到她這樣在想。慢慢走著的時候,我觀察了地形,觀察了所有有用的細節,這將決定我飯後是否來找她出去。我沒有想請她去吃飯。這是一個在什麼時候、什麼地方見面以及如何見面的問題,因為她直至走到門跟前,才露出口風,說她已經有一個丈夫,是一個巡迴推銷員,她必須得小心才是。我同意回來,某時某刻,在糖果店前面的拐角上等她。如果我要帶一個朋友來的話,她也帶她的女朋友來。不,我決定單獨見她。一言為定。她緊握了一下我的手,衝進一個骯髒的門廳。我很快回到高架鐵路車站,匆匆回家,狼吞虎嚥地吃了飯。 這是一個夏天的夜晚,一切都敞開著。坐車回去會她時,整個過去萬花筒般地湧現。這一次我把書留在家裡。我現在是衝著窟窿眼兒去的,腦子裡一點兒也沒有想到這本書。我又回到邊界線的這一邊,每一個颼颼飛過的車站使我的世界越變越小。當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我幾乎成了一個小孩子。我是一個被髮生的變形嚇壞了的小孩子。我,一個住在第十四區的人,發生了什麼事,要在這個車站跳下來,去尋找一個猶太窟窿眼兒呢?假如我真的操她,那又怎麼樣呢?我得跟那樣一個女孩說什麼好呢?當我需要的東西是愛情時,做愛又算得了什麼呢?是的,我像突然遭到了龍捲風的襲擊……烏娜,我愛過的那個女孩,她就住在這兒附近,長著藍色大眼睛和亞麻色頭髮的烏娜,只要看她一眼就會使我發抖的烏娜,我害怕吻她,甚至只是觸控她的手的烏娜。烏娜在哪裡?是的,突然之間,出現了這個迫切的問題:烏娜在哪裡?我頓時十分氣餒,十分迷惘、淒涼,處於最可怕的痛苦和絕望中。我怎麼會不再想她的?為什麼?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