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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伽一挑眉,立即警覺起來:「你想要做什麼?」
「公主莫要擔心,此事與元孟殿下無關。」燕檀從枕中取出一方絹帕,握在手中,「我不識匈奴文字,不過是有幾個匈奴字要請教公主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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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宮今夜燈燭高照,樂舞喧鬧直至深夜不休。
樓蘭小王子於自家庭院中架起匈奴行帳,在帳中作八尺銅爐,六隔大鼎,並親臨烹煮,以匈奴膳食與禮儀宴請貴客。
銅爐之下的火燒得愈來愈旺盛,片刻之後便將爐中的湯燒沸。安歸抽出腰間那柄鑲金的匕首,從身邊的羊腿上削下鮮紅滑嫩的肉丟進爐中。
那肉片沒入滾水片刻,便從鮮紅變作奶白,浮在沸騰的湯麵翻飛。
安歸端起酒杯,笑著朝對面略顯不安的匈奴青年悠然開口:「自從回到樓蘭,就再也不曾嘗過這般珍饈美味了,真是懷念曾在匈奴的日子啊。」
琥珀般的酒漿在他杯中微漾,映出他俊美無儔的容顏。
平日裡披散的金色長髮今日有幾綹被細細編起,隨意地垂在肩頭,這番效法匈奴人的打扮竟衝散了平日裡的些許陰沉,襯得安歸愈發瀟灑明艷。
坐在他對面的那名匈奴青年名叫骨咄,是當今匈奴左賢王之子,生得赤發皙面。
骨咄聞言有些顧慮地舉杯對安歸道:「我雖知道你是熱心,可這樣大張旗鼓,難免令中宮那位殿下知曉……」
「他知曉又如何?」安歸提起酒壺向自己杯中斟酒,明滅搖曳的火光襯得他此時的表情有幾分邪氣。
骨咄心中本就自以為有著一番不可告人的算計,聞言不由得一驚,可定睛細看,卻又覺得他分明神色十分無辜。
「我以匈奴禮儀,宴請在匈奴的故交,又不是什麼出格的事。王兄不會同我計較。」
骨咄鬆了一口氣,不由得卸下心中防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大笑道:「說的是。今夜我們可要暢飲一番,一敘分別這多年來的境遇。」
安歸悠然自得地用匕首削下羊腿上的嫩肉拋入爐中,唇角溢位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哦?分別多年,我仍是將匈奴當做親厚故交,不知匈奴於我又是怎樣一番看法?」
骨咄在心中暗罵,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打著哈哈:「自然是同殿下一樣的看法。」
「那為何會將毗伽公主許給我的王兄呢?」
爐底的柴燃燒殆盡,火光倏地黯淡了下來,明滅搖曳的光在這狹小的行帳中映得那金髮青年的臉愈發深沉。
骨咄額上驚出一層冷汗。
單於之前原本是將全部厚望寄予了自小就在匈奴長大的安歸身上,認為安歸向來歸順匈奴,將來繼承王位後應也甚好拿捏。但近來樓蘭國王病重,元孟卻包攬政事,將毗伽許給元孟,也是單於的權衡之舉。
畢竟無論將來樓蘭是誰繼位,匈奴都要能夠把控得住才行。
但這一番算計到底是背棄了安歸,眼下被對方直截了當地說出,骨咄一時間面上有些掛不住。他咬牙切齒地安慰自己,安歸不過是個失勢的低賤質子,而他代表匈奴汗國而來,又在樓蘭有元孟撐腰,何必懼怕。
可當他抬頭對上青年瀲灩的碧眸,卻仍失了分寸,不知該如何應對。
「你莫要驚惶,」安歸狡黠地笑了笑,「我自然知道匈奴看重於我,今日有此一問,不過是替你們做個提醒罷了。」
「此話怎講?」
安歸轉了轉手上的匕首。骨咄只見一抹雪白亮光閃過,那匕首就已經被安歸收入腰間鞘中。
「你此番來樓蘭,應該也是聽聞有一名自稱趙國公主的中原女子被元孟接入宮中吧?數月之前,你們曾與元孟合謀,刺殺趙國使團,藉機挑起爭端——」
骨咄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