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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間,他似乎想起上輩子唯一一次下田,好像也是這樣。
應荀全身濕透了,口也有些幹,站起來看到容與一把稻子磨兩三刀才下來,又心痛又好笑,扔下鐮刀,應荀往田頭走去,灌了一杯子,又倒滿一杯,走向容與,還沒接近眼尖看到他穿著拖腳的腳距離稻子特別近,而鐮刀已經放到上去……
「小心。」
「啊!」
慘叫聲響起,前面的三人連忙起身,就看到應荀正往容與跑去,容爸趕緊問一聲,怎麼了?
「容容割到腳了。」應荀回一聲,三兩步跑近容與,見他蹲在地上捂著腳,臉上有著痛意,連忙蹲下:「怎麼樣?割得深不深?」
話落,拉開他捂著腳的手,看到的就是正往外冒血的腳拇指。
應荀一著急,彎腰就想把人打橫抱起來,被容與一推:「你幹什麼?」
容與痛得淚花都閃了。
這裡容爸容媽也跑過來了,幾人連忙把容與扶到田梗邊坐下,看到傷口不算深,這才鬆口氣。容爸彎下腰,在濕濕的稻田裡挖起一塊泥,捏了捏,按在腳拇指上。
應荀看著容爸這個動作,根本來不及阻止。
九零年代的農村人在田裡受傷,只要不是太嚴重,都是直接用泥拍傷口上,達到止血的作用。應荀以前也會這樣,可經歷過一世後,才知道這個動作有多危險。
「爸,別用這個,姐,帶紙了嗎?」應荀連忙伸手把泥拿出,用涼開水沖洗,很快血又溢位來了。
容媽著急了:「這怎麼把泥弄下來了,會流血的。」
「媽,別著急,」容遙安撫一聲,拿出身上帶過來的擦汗的紙蹲到容與身邊把風擋住,用火柴點燃,這還是應荀說要給容與烤紅薯這才帶著的,否則以他們家誰也不吸菸的習慣,根本不會帶。
半截紙巾燒完也就一點點灰,小心敷上去,被溢位的血打濕了,容遙又燒了一些紙這才把血止住。
「小與就在這裡坐會兒,等會割完再跟媽媽一起回去。」容爸說道。
這種小傷口對於農家人來說基本不算事,農活的時候沒少受傷,都是拍塊泥土上去止了血,繼續勞作。以前小荀、遙遙也不是沒受過傷,可到這個兒子,容爸總是想多疼他一些。
「那我繼續去奮鬥了。」容遙給自己灌杯水,捏著鐮刀走向她的戰地。
四分田,他們割了快半個小時,這時也沒剩多少了,不用半個小時就可以解決,人多就是力量大。
大家慢慢走開,剩下應荀。
先是開啟雨傘遞給容與,然後又往他手裡塞杯水,這才回到工作崗位。
二十多分鐘後,稻穀全部割完,容媽回家做餵豬、餵蠶和做中午飯,容與也被趕回去。
「我不回去,我可以幫忙裝稻穀。」容與傷了腳,不好蹲著割稻穀,可是他覺得等下脫谷的時候,他可以幫忙在後面裝,「不流血了。」
清澈的眼眸充滿著堅定,身板挺得直直的,特別認真。
「行,男子漢大丈夫,這點小傷不算事。」容爸哈哈一笑,把人留下來了。
「那你得答應,不可以亂碰打穀機。」應荀心有餘悸,不是沒有人割稻穀太用力,把腳趾頭割下去的,他只慶幸容與這次力氣不大,傷得不深。
「我又不是小孩子。」容與沒好氣道。
脫穀機的製作原理不算難,踏板透過齒輪帶動裡面的滾筒,滾筒上面釘著u形鐵條,密密麻麻覆蓋在上面。踏板踩動後,滾筒滾起來,把稻穗放到裡面透過拉力打下來,拉力不算很大,可也不小,單腳踩地,單腳踩踏板,沒經驗的人沒站穩很容易被拉進去。
以前隔壁村就有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被拉進去,截了半隻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