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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兒臣被貶出金陵,便是最好的方式,就算同行的人再多,也不會引得任何人猜忌的。”
柳淺淺緩緩地從書案前站起身,走到了宇文堯跟前,腳步定住,就連話語也好像梗在了喉嚨口,她輕咳了一聲,才尋回自己的聲音,“你……”
她問,“值得嗎?”
宇文堯聽見聲音很近,彷彿就在自己的耳邊。
柳淺淺又問,“你當著奉天殿的一眾宮人,又當著幾位朝廷重臣,在你父皇面前,落得這樣一個名聲,值得嗎?”
宇文堯抿住了嘴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句話。
柳淺淺卻輕輕地皺起了眉頭,“宇文堯,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世人不明所以,他們只會說你不通文史,不懂書墨,他們會用最低劣的詞語貶低你,就連史官,也會在書案上寫下一筆,也許在許多年後,你所認識的人都會看到那一句話,甚至誤會你,曲解你……”
“兒臣不懂。”
宇文堯僅僅說了四個字,就打斷了柳淺淺的長篇大論。
柳淺淺一時也愣住了,宇文堯緩緩抬起頭,迎著她的目光,他輕聲問道,“皇貴妃娘娘要送我們離開,是因為皇宮不安全了,對嗎?”
柳淺淺遲疑了一下,看著他的目光,還是沒有選擇隱瞞,她解釋道,“不錯,不日之後,本宮就要親赴久陽城,後宮的水本就渾濁,西齊攝政王手段又多,本宮不在宮裡,留你們兩個孩子在昭和宮,實在太過兇險。”
宇文堯似懂非懂,卻還是點了點頭,隨即躲避似的,別開了頭,也扭開了視線,儘管耳根已是肉眼可見的通紅,他仍是說了一句。
“皇貴妃娘娘不是說,兒臣是阿稚的兄長嗎?”
因為他是三皇子的兄長,所以哪怕會詆譭他自己的名聲,但是為了能順理成章地為柳淺淺的計劃出謀劃策,他還是會義無反顧。
他又說,“兄長……就是該保護自己的弟弟妹妹。”
言語稚嫩,柳淺淺有一瞬間的恍惚,好似在他身上瞧見了柳易辰的模樣。
柳淺淺的鼻尖有些酸了,“可你只是個孩子。”
宇文堯這一次,卻直視了她的目光,“皇貴妃娘娘也曾說過,兒臣再小,也是皇子,而皇家的事,便沒有小事,兒臣被父皇貶低出宮,皇貴妃娘娘也好讓三皇弟同兒臣一同出行,不是嗎?”
柳淺淺從前說那些話時,宇文堯總是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誰知道,他竟是將那些話牢牢地記在心底,此刻說出口時,柳淺淺都有一瞬間的失神。
柳淺淺從未想到,自己有一天,竟會被一個年僅六歲的孩子給說服,她抬起手,輕輕揉了揉他的發頂,妥協了,她柔聲道,“宇文堯,僅此一次,再有下次,你必須與本宮商議之後,再做決定,知道嗎?”
她說的是商議,而不是聽命,宇文堯心中一動,點了點頭。
柳淺淺看著面前的孩子,一時也有些感觸,“你要記得,天塌下來,個兒高的人先頂著,如今還有你的父皇,還有本宮,在你成年以前,再如何,也輪不到你的。”
等宇文堯從柳淺淺的屋裡出來,沒有直接回到後院,反而是去偏殿看了三皇子,他還掏出了許多市井的新鮮玩意。
這些都是書院裡那些被宇文堯如獲珍寶般藏匿起來的。
石卓並不知道,宇文堯看到這些東西,藏匿這些玩意,並非是他自己喜歡,而是想要帶給三皇子的,就像他完全不理解,為什麼在奉天殿裡,皇上問得那些,宇文堯為什麼通通都答不對,分明他都是會背的啊。
柳淺淺等宇文堯離開,看著桌案上寫到一半的紙張,也是搖頭輕嘆,轉而又將那兩張紙捏起,平鋪著放到了火盆之上,直到燃盡。
第二日下午,宇文煜的聖旨就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