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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便扒拉了幾下額前頭髮,掩住面容,施施然隨著明歌往西苑蝶園而去。一身素白衣裙,玉釵輕挽髮髻,長長的烏髮披散身後;清寡而淡漠。
園中遍佈五彩宮燈,亮如白晝,驟然間站在滿園奼紫嫣紅的華服貴女中,突兀寒磣得連個婢女也比她光鮮亮麗。
跟著內侍來到了蕭汐蘭座前,行了個覲見跪禮,半晌不見讓她起身,周旁一道道帶著鄙夷不屑的眸光均犀利地投射在她的身上。
看這架勢,似乎是有意為難呢,莫非是上次河邊沒給蕭汐凝好臉色惹的事?她是記得,蕭汐蘭可是對她的姐姐維護得緊。
“抬起頭來讓本宮瞧瞧,本宮一早便聽說了醫女在邊關陣前相救之事,就一直好奇女子中的傳奇人物,是怎生模樣。今兒這日子聽聞醫女獨自一人,中秋之夜,莫不是熱熱鬧鬧的好,就著人去請了醫女前來。”那話兒說得不緊不慢,倒是聽不出半分情緒來。
寶珞緩緩抬起頭,目光冷冽直視蕭汐蘭,她已不是三年前那個嬌憨率真的模樣,一身金紅銀絲鳳袍,擁簇一張描畫得精緻的面孔,黑眉挑入髮鬢,襯得一雙鳳眼精芒奪目。一別三年,她不是從前的容寶珞;她也不再是從前的蕭汐蘭。
“民女容顏醜陋,唯恐驚擾了鳳座,吾乃遊方之人,不知禮數,還是莫叨擾了各位的興致。”
十五月光皎潔亮堂,映照著那張煞白的臉孔,長髮慘淡垂在臉頰,似乎這園中熱絡祥和的氣氛倏然間便消失得無影,冷湛湛的寒氣由這跪在地上的女子髮膚間滲透出來,詭異之極。眾人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倒抽一口冷氣。連蕭汐蘭也怔住了,別開頭不再看她的臉。
寶珞肚腹笑得打跌,這一群人彷彿活見鬼了似的。她不過略略釋放了一身凌厲殺氣,這些不懂武藝的婦孺便膽寒到這份上。
祭月女官上前稟報拜月吉時已至,蕭汐蘭很快回過神,溫言令寶珞平身,便由內侍引了下去,與一干下人婢女一同舉行拜月儀式。
她明白,這不過是蕭汐蘭暗示她要知道分寸,她不過是王府一個下人罷了,果然是衝著那事兒來的。可是,這用得著堂堂皇后來教訓她麼?未免小題大做,並非如此簡單吧,且看定了來。
月映芙蓉香滿色,彷彿是知道今夜的貴人多似的,蝶園裡的木芙蓉開得異常的嬌豔,香氣淬滿衣間。
拜月儀式後圍案賞月,宮廷命婦,官家小姐均是按等階賜了座,寶珞本想是隨著一干下人散了去。竟被女官叫住,說是皇后娘娘賜了末席,將她領了過去。
不讓退席,那必有下文,末席就末席,暫且吃吃喝喝瞧著罷。
空賞月自是無趣,便又千篇一律地玩起了猜燈謎行酒令,妃嬪貴女們興致高昂,論琴棋書畫,樂曲詩賦,這些天之驕女無時無刻不是想著念著在這樣的場合一展所長,展露才學。
寶珞自然是興趣缺缺,除了撫琴弄笛,其他才藝她可是連一般閨閣千金也比不上。
這花樣兒,果然是由蕭汐蘭定下的。
女官抽籤派定分組,兩人一組,此兩人互出燈謎,輸者自罰一杯壺啼烈酒,和則免;再行比試樂曲,由皇后判定優劣,輸者再罰一杯。
話說這壺啼烈酒,寶珞亦是聽得千塵說過,此酒味苦難嚥,乃是苦膽釀製,酒烈可焚火,若是不擅飲酒者誤飲此酒,莫不是神志昏迷,吐個三日三夜,再躺個三日三夜。
呵,原來,這就是她們的殺招,使其在比試中丟盡顏面,再飲下那苦酒,飽受六日六夜地折磨。
真是寧得罪君子莫得罪悍婦,竟用此等低劣的妒婦手段。只是說到飲酒,寶珞可不是沒有後怕的,在此仿如鴻門宴之地,若是因飲酒失常亂語,怕也是會招來殺身之禍。
來而不往非禮也,既然她們有心挑釁,那就奉陪到底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