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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唯有這樣才符合夏玉蓮這樣一個女人的為人和品行。
也唯其如此，才讓李高成越來越感受到一種撕心裂肺般的內疚和難以言表的痛心。
&ldo;你到底有啥事麼？&rdo;看著他好久一聲不吭，她臉上漸漸顯出一種警覺的樣子來，&ldo;是不是她也欠……&rdo;
&ldo;不不，是我欠她的，我是實在不知道你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你看這樣好嗎？我把我的電話號碼給你們留下來，等她回來讓她給我打個電話。&rdo;他一邊說著，一邊掏出筆來很快寫下了家裡和辦公室的電話號碼，同時也寫上了自己的名字。交給她時他問道，&ldo;你婆婆身體還好嗎？&rdo;
&ldo;唉，就那樣，時好時壞的。我們做小輩的也勸不下，公司裡不景氣，我家那口子也是死吃一口的貨，到現在了也是天天上班。天天上班也一樣，快半年了也沒發一分錢的工資。眼下又添了這麼一口子，又出了這麼大的事，欠了一屁股的債，沒法子，就由著他們吧。前年去年的還能種人家兩畝地，多多少少還有點受益，至少糧食啦菜啦的不太發愁，今年人家把地都收回去了，說是有了新的政策和規定，不再讓種了……&rdo;
&ldo;種地！&rdo;李高成有些吃驚地問，&ldo;種什麼地？&rdo;
&ldo;就這附近農民的地呀！如今好多城郊的農民都靠這靠那的富啦，嫌種地不賺錢，就讓我們這些沒本事沒出息的工人給種了，反正荒著也荒著，讓我們種了，多多少少給點就行。於是我家婆婆就種了人家兩畝多地，累是累點，可菜啦糧食啦的，也就差不多夠啦。在人家看上去不算啥，在我們這些人看來可是一大筆收入呀。我們公司裡的好些人都這樣……&rdo;
夏玉蓮的兒媳婦輕輕鬆鬆地說著，李高成卻聽得目瞪口呆。原來是這樣！他以前也看過這一類的報導，好像還有什麼報紙和電視把這作為一種新生事物大肆宣傳，以證明這是改革帶來的一種令人欣喜的新景觀，城市的姑娘嫁給農民，農民的土地承包給工人。當時連他也覺得這確實非常有意思，但卻沒想到竟會是這樣！
&ldo;……那你婆婆現在在哪兒上班？&rdo;李高成感到夏玉蓮的兒媳婦話裡有話，不禁又問起了夏玉蓮的情況。
&ldo;她那麼大年齡了，還能去哪兒上班。其實也掙不了幾個，一天沒明沒黑地幹十多個小時，一個月才給她二三百塊錢。給人家一個讓私人承包了的紡織分廠幹臨時工，像那樣的黑廠，招的都是農村的臨時工，明明知道那是個宰人的地方，可就是勸不下她，真的是沒法子……&rdo;
&ldo;不都停工停產了麼，怎麼還有私人承包的分廠在幹活？&rdo;
&ldo;你是外人，哪兒懂得這兒的事情，停工停產的都是公家的集體的，人傢俬人承包的廠子還能停了？要是人家的停了，公家的不就開了工了？&rdo;
&ldo;……哦！&rdo;李高成大大地吃了一驚，&ldo;都是些什麼人承包的？&rdo;
&ldo;還有什麼人？我們這些當工人的還能承包上？不都是公家的那些頭頭？說是承包，不就是把公家的東西變個花樣換成自家的？如今的事，還不就是公家的人在糟蹋公家？&rdo;
&ldo;這些分廠都在哪兒？&rdo;
&ldo;十好幾個呢，圍著公司一圈兒一個一個新蓋起來的地方差不多都是，聽說生意都好著呢…&h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