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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帳篷裡待的這些日子,簡直像過了一輩子那麼漫長。
自由。柔荑從未如此深刻地感受過這兩個字的意義。她知道她的自由來了,從士兵膽怯的目光裡,從士兵懈怠的神情中。這個機會,她等了不知道多久。但現在還不是時候,那個士兵正盯著她,只要她一轉身,可能他就會追上來。
“我走了,你怎麼辦呢?”柔荑不由地為懷中的孩子發愁。流輝看起來很喜歡她,應當會好好照顧她的。柔荑這麼想著,就放心了一些。她更惦記家中的那兩個孩子,她有太久太久不曾見過他們了,柔荑有時候恍惚地覺得時間已經過去好多年,那麼她的孩子都應該長成了少年,可是清醒的時候一算,也不過一年而已,他們依舊是隻會嘰嘰喳喳的小孩。
柔荑的幻想裡所有的東西都會變,王府會翻新、花葉會開落、孩子會長大,唯有括蒼,在她的腦海裡一直是那般模樣。他削瘦的臉頰、修長的眉眼、柔和的唇線,一直都是清涼山中,她初見他的模樣。那時她坐在臺子裡,括蒼立在陽光中,他的面板白得可以反射太陽的光輝,在陽光鍍上的金色表層下白皙得格外清透。他很好看,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好看,在柔荑貧乏的詞彙裡,只能如此形容當時的感觸。他用彷彿高人一等的目光俯視他們,但柔荑奇怪得一點也不討厭那樣子的他,正是那個輕蔑而冷峻的表情,深深地刻入了她的心裡。
在這個難得的晴朗的夜晚,附近的樹林裡,青蛙不知疲倦地呱呱,夏蟬一刻不休地鳴叫。柔荑禁不住坐起來,想要到外面去看看。不知現在外面是否還有人守著呢?柔荑靜悄悄地摸到帳篷的門簾,當她開啟門簾的時候,果然立刻響起一聲喝問:“幹什麼?”
柔荑瞥了他一眼,徑自走出帳篷。士兵沒有阻攔,只是時刻警惕著她的行動。柔荑走向對面的樹,走了幾步,又停下。這天,與她在大觀寓所的天井裡看到的,果真不一樣,同她在望仙台上看到的,也是另一番景象。這種感覺,倒有些像當年的清涼山。
柔荑坐在樹下對著星空發呆,不知多久之後,就合上了雙眼不曾睜開。她知道自己在野外睡覺,倚著一棵大樹,四周是蔥鬱的青草,綴滿粉紫色的蝴蝶蘭。她睡啊、睡啊,天就亮了,當太陽照出了樹影的時候,一匹駿馬從草地的另一邊飛馳而來,馬蹄踏過,驚飛一片片草葉。
喂,括蒼!柔荑在心底這樣叫道。她想張大嘴呼喚他,卻沉浸在睡眠裡醒不過來。這時馬兒越來越近了,柔荑依舊在樹下睡著,突然,在耳朵旁邊,就響起了馬噴鼻子的聲音,當即把柔荑嚇醒了。
“這樣睡可是要著涼的。”這個聲音,怎麼那麼耳熟呢?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不是括蒼。柔荑抬頭,只看到長長的馬臉低下來幾乎碰到她的臉,嚇得柔荑連連後退。然後她才看到馬背上低下來的一張臉,柔荑的心裡默唸了一句:哦,是他。她能聽出自己失望的語氣。
流輝握著馬鞭指向帳篷:“女兒哭了,你不去看看嗎?”柔荑這時才聽見從帳篷裡頭傳出來的娃娃的哭聲。她連忙趕回帳篷裡,抱起女兒,發現襁褓都已經溼透。柔荑正手忙腳亂地給女兒換尿布,流輝走入帳篷來,猝不及防地把她攬到胸前。柔荑驚訝地低呼了一聲,手裡抓住尿布,不動作,也不再出聲。
“你這裡可真熱呀。”流輝緊緊貼著她的耳朵說話。柔荑依舊不出聲。他拉住柔荑腰帶的端頭,輕輕抽出。
柔荑忽然說:“是很熱呀。白天就像一個大蒸籠,讓人一刻也待不住。”
“你可以出去走走。”流輝迫不及待地摟著她一齊倒在席上。
當流輝心滿意足地躺在柔荑胸脯上,她不安地用手指抓取流輝的頭髮,撓了許久,忐忑地開口道:“流輝少爺,可以放了我嗎?”這是她第一次如此尊敬地稱呼他,她在懇求他,並且刻意選擇了流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