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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了點頭,輕車熟路的往關嶽的辦公室走去,等他到了門口,關嶽的助手已經等在了門口,沖他笑了笑,然後推開門讓他進去。
關嶽坐在辦公桌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問道:「你還真的被嚇著了?」
省醫院醫生遭劫事件已經在各大媒體上鬧得沸沸揚揚,沒有人去打擾當事人,已經是多方角力後的結果,但卻無法阻止這件事的飛速傳播。
祁承淮在他面前坐下,苦笑著點點頭道:「也許並不只有這一件事……」
「心魔未除。」關嶽往後一靠,靠在了真皮沙發椅的椅背上。
祁承淮又點點頭,「是,只是想除又不知怎麼做,你知道的,我只是個治器質性疾病的醫生。」
關嶽看著他的臉孔,雖然因為接連的不得安寢而形容有些憔悴,但目光坦然不見焦急,他心裡忍不住有些感慨,這個男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冷靜。
「顧雙儀出事的時候,你什麼感覺?」他問道。
祁承淮愣了愣,眼底的平靜被打破,好半天才勉強控制住內心的顫抖,「……恐懼,極度的恐懼。」
「恐懼什麼?」關嶽眉頭微蹙,沉聲追問。
祁承淮又頓了頓,似是在組織語言,「……怕她在我的面前……死……」
「你試圖去救她了,你努力過了。」關嶽緊緊盯著他的眼睛。
祁承淮心裡一縮,語氣變得澀然,「可是並沒有成功,她還是受傷了。」
「就和當時的傅琛一樣,是不是?」關嶽牢牢看住緊抿著唇的男人,一字一頓的道,「你耿耿於懷的,是你沒能救下他們,是不是?」
祁承淮瞳孔猛的一縮,心頭一頓,只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變得凝滯起來,他不知道關嶽說的是否真是自己所想,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他的問號。
「你說你做夢,夢見被打掉牙和無休止的奔跑,老祁,神內科的醫生多少都懂心理學,你不會不知道這兩個夢一個代表你的自信心坍塌,一個說明你處在極度的焦慮之中。」半晌後關嶽嘆了口氣道。
祁承淮抿著唇艱難的點點頭,應了聲是,「否則不會上不了臺。」
關嶽搖頭笑著又嘆了口氣,「老祁,你是醫生,治病救人是你的責任,但並不是每一個人的生死禍福都是你的責任,傅琛如是,顧雙儀亦如此。」
「對傅琛,你是醫生和戰友,對醫生的你來講,他傷重不治,對戰友的你來說,他英年早逝。而對顧雙儀來講,你從始至終只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她的男人。」關嶽扯了一張白紙,筆尖在紙上寫寫畫畫。
祁承淮看著他的筆尖,聽到他說:「無論哪個身份,你都已經盡了最大努力,都說盡人事聽天命,你該對自己寬容一點。」
「是嗎?」祁承淮雙手交握著放在身前,目光有些疑惑的看著關嶽。
關嶽點點頭,「是,你之所以那麼難以釋懷,是因為他們是你親近的人,越是親密的人,你對自己的要求就越是嚴苛,可是你不是神,不可能事事都做得周到完美。」
「……你說,我們學醫到底是為了什麼,治病救人?可是連最想救的人都救不了。」聽了他的話,祁承淮沉默良久,再開口卻是這樣一句話。
關嶽愣了愣,半晌又嘆了口氣,「你還真的是……生死有命這種話,你可以當做是迷信,可是學了那麼多年醫,難道你沒救人?你那些患者都是假的?你是醫務工作者,更應該知道醫學不是萬能的。」
祁承淮歪了歪頭,望向窗外的天空,半晌才極輕微的說了一句:「我知道……」
只是終究難以釋懷,他救了許多的人,也送走了許多的人,卻沒法留住想留的人,亦沒能保護想保護的人。
關嶽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斂了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