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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有一萬年那麼久,莫行吃力睜開雙眼,悠悠醒轉。一醒來,他立時愣住了,發覺自己躺在一個陌生而狹小的木屋床上,四周牆壁上掛了幾張不知什麼名靈獸的獸皮,身下床上也鋪了幾張,地面灰暗而潮濕,充斥著一股濃重的黴爛味兒。房內光線很暗,一盞獸油做成的、焰芯如豆的油燈,放在屋內唯一的一張破爛木桌上,正有氣無力的燃著。
「行兒、行兒,你、你醒了?謝天謝地,祖宗保佑!」坐在床邊、兩眼哭得通紅、一直一霎不霎盯著莫行的一名中年婦人,大喜過望,一把將莫行樓抱住,高聲歡呼起來,到最後,話語中不免又帶上了幾分哭音。
無比敏銳感覺到中年婦人對自己無比濃重的關切與愛,莫行很有些不習慣,剛要起身掙脫她的懷抱,卻發覺自己身軀無比沉重,幾乎動彈不了,想要開口說話,又發覺喉嚨乾燥無比,幾欲冒火。
莫行吃了一驚,張開口,費了老大力氣,才吐出幾個嘶啞的字來:「水!水!」
「水?有!有!行兒你渴了?」中年婦人終於自激動中回過神來,小心翼翼將莫行的頭放在床上,轉身自木桌上端過一隻盛滿溫水的泥罐,餵到莫行唇邊。被中年婦人這麼無微不至的服侍,莫行很有些不習慣,過度乾渴之下,也顧不得那麼多,張大口,「咕嘟」「咕嘟」將水全喝進了肚子裡。
將滿滿一大罐溫水全灌進肚子,莫行只覺全身腸胃、穴竅,像是乾涸已久的土地受了一場及時雨,每一個細胞都在發出歡呼,無比熨貼,而身軀也不覺就有了一絲力氣,不由滿足的吐了口氣。
「哼,沒有那個力量,就不要與人爭強鬥狠,那卡倫據說有成為術士的資質,又是村長的兒子,你與他爭鬥,卻不是不自量力?」一直坐在木桌旁一個魁梧高大、像是一座小山般的中年漢子,見莫行終於醒來,雖然沒有像中年婦人那樣,緊張的撲上前來伺候,但眉宇間的焦慮、關切,卻也隨之大為消散,怒著臉對莫行訓斥道。
「好了,他爹,行兒剛剛撿回一條命,身子還虛弱著呢,你別再嚇他。再說村長家怎麼的,村長家的兒子就可以隨便欺負人?你可是我們周圍幾十個村落最好的獵手,那頭錦毛鹿明明是行兒捕獲的,憑什麼被他們奪去?」見莫行在中年漢子的怒斥下一動不動,一言不發,中年婦人大為心疼,忿忿插口道。
中年漢子濃眉一豎,怒聲道:「婦道人家亂說什麼?村長家固然沒有什麼了不起,可那卡倫可是擁有成為術士資質的人,將來極有可能成為一名強大術士,行兒此時得罪他,萬一他日後記仇,豈不是給他自己招來殺身之禍?一名術士想要殺一個人,就跟捏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中年婦人一個字也說不出,想像未來莫行可能遭受的報復,不由一陣後怕,臉色煞白,——中年漢子口中的術士,竟然擁有這麼大的魔力,讓中年婦人駭怕至斯。
見中年婦人的模樣,中年漢子臉上一絲不忍浮現,嘆了口氣,很有幾分英雄氣短的道:「你也不用怕,錦毛鹿已經被他們搶去,又將行兒打成這般模樣,想必卡倫不會再記恨他。行兒剛剛甦醒,需要休息,你趕緊將我採的藥草、連同我珍藏的那對熊膽,一起熬了,過會兒給他服下。天快亮了,我再進山去,看看能不能再採到什麼藥材、獵到什麼獵物。」說著,中年漢子站起身,回頭深深看了莫行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中年婦人一臉懊惱的道:「看我,怎麼就忘了給你熬藥?行兒,你好生躺著休息,不要多想。」說著中年婦人細心給莫行掖了掖被子,然後像是得了號令計程車兵,精神百倍的匆匆出房忙活去了。
自莫行醒來後,中年婦人一直將他緊緊摟抱在溫暖的懷抱裡,這時一離去,讓從來沒有經受過母親愛撫的莫行,心裡一絲隱約的失落泛起。而很快,他收拾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