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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得片刻,蘇太傅總算止了咳嗽,他接過女兒遞的茶水喝了一口,臉色逐漸恢復了些平靜:「你沒說錯?湘城許家金藥堂?」
蘇婉月點一點頭:「是啊。」她咬了咬唇,一臉的不可置信:「爹,不會這麼巧吧?」
蘇太傅緩緩合上雙目:「如果確定是湘城許家金藥堂,那就真這麼巧了。」
湘城許家金藥堂,他印象很深。
四年前的三月份,當今皇帝還是三皇子,治理水患回京途中遭遇埋伏,下落不明。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先帝聞訊,幾乎一夜白頭,命人四處查詢。
七月中,丁憂回家的蘇太傅意外得知,有人酷似三皇子。他費了一番功夫,總算是找到了受傷昏迷的三殿下,並根據晁太醫的建議,帶其回京。
當時三皇子出事的幕後黑手還沒被抓住,蘇太傅也不敢大張旗鼓,索性悄悄回京,又一道密摺呈給明德帝。
明德帝得知此事,連夜微服出行來到蘇家。
那時三皇子傷勢不輕,又一路顛簸,身上高燒不退,猶在昏迷中,口中喃喃念著:「長……安……」
聲音極低,卻飽含痛苦和思念。
極少在人前失態的明德帝擰了眉問:「他說什麼?」
他還從沒見過兒子這般模樣。
蘇太傅與晁太醫面面相覷,只得回答:「回皇上,三殿下所說的,是一個女人的名字。」
他們還沒到京城,他派去湘城打探訊息的人就回來了。
三殿下受傷後,失去記憶,連自己是誰都忘了,先是被一山村婦人所救,後來竟然在湘城許家給人做兒子,還反悔了,跪求做那家女婿,被責打一頓,故而出走……
明德帝額頭青筋突突直跳,臉色變了又變。他唯一的嫡子,他最寵愛的兒子,自小尊貴驕傲,居然向一個無知匹夫下跪、跑去給別人做兒子、還試圖做女婿被拒慘遭鞭打?竟然還在夢中念念不忘?
這根本就不是他兒子能做出來的事!
一時之間,明德帝竟不知道是心疼多一些還是憤懣多一些。
蘇太傅當即跪下:「皇上息怒,三殿下顱內有淤血,不記得前塵往事,那戶人家也不知殿下身份……」
明德帝面色沉沉:「他什麼時候能無恙?這失憶之症,該怎麼根治?」
晁太醫連忙回答:「需用銀針過穴之法,排出顱內淤血。」
「那就治!」
銀針過穴,並不容易,晁太醫與太醫院的羅掌院聯手,花費了六個時辰,兩人身上衣衫被汗水濕透,雙臂酸軟無力,這才對視一眼,停下了手。
從始至終,明德帝就在外面守著。
三皇子睜開眼,第一句就是:「我怎麼會在這裡?」
受傷期間發生的事情,他竟是一丁點都不記得了。他最後的記憶,是回京途中遭遇埋伏。
明德帝眼皮微動,輕嘆一聲:「醒過來就好,你失蹤昏迷這些天,你母后擔心壞了。」停頓了一下,他又掃了旁邊的蘇太傅一眼:「是蘇愛卿丁憂回鄉,發現了你。你一直昏迷,多虧了他照拂。你放心,這件事,父皇自會給你個交代。」
皇帝這麼說了,且嚴禁任何人提起三殿下在湘城的舊事。蘇太傅自然只能應下,甚至還要幫忙遮掩。
於是,三皇子受傷後的經歷就變成了三月份被一村婦所救,傷勢過重,一直昏迷不醒。五月村婦去世,恰好遇上回鄉丁憂的蘇太傅。因為幕後黑手尚未找到,擔心對方再次痛下殺手,蘇太傅只得暫且瞞下訊息,悄悄照顧,後又送其回京。
還好要徹底瞞下此事,雖有風險卻也不算太難。有皇帝命令在,寥寥幾個知情者不敢洩露分毫。
別的方面,崔姑因為終身未嫁,獨居村外,村人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