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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公謬讚。」戚如珪謙虛地笑了笑,低下頭去:「晚輩不過是把平日裡從阿爹與哥哥那裡聽來的又說了一遍,談不上什麼格局不格局。」
「那老夫再問你,既然實權在太后手裡,那麼現在她最擔心的是什麼?」
「懷德舊疾在身,行將就木,近兩年已身處瀕危之際。而太后她年至耋耄,縱有大權在手,卻也不知還能堅持到幾時。」
「她最擔心的,自然是擁立新君的事。她必得在懷德帝薨逝之前,找到為她所用的新君人選,不至於讓新帝之位,落入虎視眈眈的衡王手中。」
「所以你知道你接下來該怎麼做了嗎?」史太公挺起脊背,看著戚如珪。
他重新開啟窗,任由風雪湧了進來,堂中二人皆被吹得有些迷亂。
戚如珪受著風,陷入沉思。
「太公是想讓我與太后親好?」
「不錯。」
史太公隨手拿過一枝樹叉,蘸了些水,在青石板上畫著。
「沈氏權傾朝野,卻一直礙於難有正名。她到底還是個女人,沒法自個兒坐到皇位上去,但這並不代表她就不貪慕那九五榮華,你若憑著戚家舊日裡與她的一點兒薄恩,許她一個新君人選,解了她的心頭大患,那麼你至少可以得到她的信任,在藺都城裡,謀得一線生機。」
「話是如此,可我上哪兒去找這位新君?」戚如珪捂緊傷口,咬牙又切齒。
「不急。」
史太公一笑,在地上畫出一顆星芒圖樣,他指著那圖樣,道:「老夫在藺都曾有位知交,在司天監謀職,人稱公孫先生。你去了藺都,告訴他你是史文瀾的弟子,他會告訴你以後的路該怎麼走。」
戚如珪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目光不由得停在那圖樣上。這符號像是某種隱喻,她曾在那些卜卦推演、天象奇聞的小人書上見過。
可是……她如今這樣,又如何進得了藺都城?
顧行知斷定不會放過自己,若是再落入他的手中,恐怕送去藺都的,就只有自己的項上人頭了。
史太公見戚如珪愁雲不散,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他掄起樹枝,在那快要蒸發掉的「風」字上點了點,一臉意味深長。
「我明白了!太公!」戚如珪霍然驚起,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太公的意思是……是……」
「是什麼?」史文瀾放下樹枝。
「謝太公點撥!」
戚如珪囅然一笑,垂下了愁眉。
………………
顧行知站在屍骨堆前,挨個清算著傷亡人數。每死一位將士,他就得在名冊上劃上一道紅印。
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名冊上已鮮紅一片。紅彤彤的像人血,看得顧行知觸目驚心。
邊沙十六營,八千將士,存活下來的不到三成。而這樣的慘烈傷亡,盡數拜戚如珪那賤人所賜。
顧行知回身看著那些兵役,拳頭拽得咯咯作響。他羞於面對同僚,更不敢告訴任何人,釀成這場禍事的起因,僅僅是因為他多看了戚如珪幾眼。
唯獨孫黎看穿了他。
在春水江邊時他就知道,顧行知對戚如珪態度非同一般。否則以顧家三郎的刀法,怎麼可能連刺人都找不準要害?
孫黎分明見得,顧行知那一刀,完美避開了致命一擊,彷彿是蓄意為之,故意留下戚如珪一絲餘息。
婦人之仁。
孫黎抓著傷腿,一瘸一拐走到顧行知身後,陪他一同看著那些屍體。
兩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屍堆上,左右無言。
鬼哭狼嚎的風聲裡,孫黎的聲音抖得有些刺耳,他只道:「事已至此,顧將打算如何向衡王交代?」
交代?
顧行知撫上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