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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他被迫多次停車,到路邊撒尿,還得找那些站在公路上被人看不到的地方,因為公路旁邊就是沃本、凱納斯托塔和福特?亨特的村莊。(太緊張了!他總是尿急!)即使在他不睡的時候,失眠也像惡毒的藍色火焰一樣,來回舞動。
求婚(6)
“該死!夠了。不要了。”
經過阿姆斯特丹的時候,村外一片搖曳在風中的雛菊吸引了他的目光。這些花朵都是有眼睛的。他笑了笑,他的生活似乎太簡單了。穿過沒膝的草叢,在亂叢中採摘了幾朵花,他要送給那個紅髮女孩兒,使她看自己一眼。他拽下一朵強韌的野花(菊苣嗎?藍色小花瓣?),扯下莖和藤,上面的刺劃傷了他的手。好多白色和淡粉色的野玫瑰。可是他的手還在流血!他又摘了一些雛菊,還有一簇毛莨,那些開著金黃色小花的應該是毛莨吧。在一條小溝裡,他發現了一種淡色的像銀蓮花一樣的東西,那讓他想起了紅髮女孩複雜的表情,於是,他順手將它們連根拔起。汽車尾箱裡有個一夸脫大小的玻璃瓶,他拿到小溝邊,盛滿了水,然後把它採到的花都塞了進去。一大束看上去不很美觀的花,大概有一百朵吧。他的心跳很劇烈,心中還抱有略顯荒謬的希望。
走到奧爾巴尼,他停下來想喝點什麼。他在一家酒店裡買了一瓶香檳,對面帶微笑的售貨員說:“等等。拿兩瓶那個。”
“兩瓶圓蓋的派力格農嗎?好的,先生。”
不一會兒,他就穿過了哈得遜河上的那座橋,駛進特洛伊,那是個多坡的城市。那裡的人告訴他,牧師和利特萊爾太太以及女兒已經搬離特洛伊第一長老會教堂附近的教區長住宅區,不在此居住了。是利特萊爾太太開的門,她屏住呼吸,驚愕地看著德克?波納比,她認出他來了。女兒在特洛伊音樂學院附近租了房子,獨自一人住在那邊。
這是個好兆頭,德克心想,是嗎?
德克穿過小鎮,找到去那所破舊的新哥特式音樂學院的路,又穿過一個街區,找到了阿莉亞居住的那所紅磚房。在房前的砂礫小路上,他停了下來。他聽到了一個女人的歌聲。那聲音似乎是從天上飄下來的,他抬頭望去,看到二樓一扇窗戶敞開著。他站在那裡,雙手緊緊攥著那個塞滿了花的玻璃瓶,出神地聽著那歌聲。一個純淨、清澈、甜美的女高音,卻出人意料地在演唱熱情洋溢的戰鬥歌曲:
我親眼目睹的榮光
是上帝到來的曙光!
他踐踏的佳釀
正是憤怒的葡萄儲存的地方
他釋放出了預言的閃電——
這太像阿莉亞的聲音了!衝動之下,德克清清嗓子,雖然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不過還是氣從丹田而出:“——用他那可怕而又鋒利的寶劍!”
他敢肯定自己的聲音不夠響亮,阿莉亞沒有聽到,不過她的歌聲卻戛然而止,沒有榮光,沒有哈利路亞的榮光,只有突然而至的沉默。
德克站在門廊上,按響了門鈴。樓上窗戶裡一個女人在盯著他看,德克裝作沒看見。
她會開門吧,也許不會。就這樣,我的命運就被決定了。
此時,德克?波納比感到內心無比的平靜。這很好,這就對了。他把自己的命運放在一個女人手中,而他對這個女人幾乎一無所知。
當阿莉亞開門看到他的時候,感到震驚不已,太意想不到了。
他們二人凝視著對方,愣在那裡,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給德克的第一印象是:眼前的阿莉亞一點都不像那個寡婦新娘,她那褪色的紅頭髮像被風吹了一樣,凌亂不堪,但凌亂之中自有一種美麗,一縷縷鬈髮蓬鬆著,讓人想起柔軟的羽毛,襯托著她削瘦的臉。在耀眼的陽光裡,她的頭髮被鑲上一道道銀邊,像天空中畫過的閃電。那個紅髮女孩兒變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