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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他剛才聲音有些不對勁,好像很累的樣子。熬夜之後還在路上等了那麼久,這大冬天的,衣服又薄……
千願忍不住皺起了臉。
下一秒,坐在書桌邊專心致志的岑寒動作忽地一僵。
一隻從旁邊探來的手觸碰他的下頜,將他的臉微微轉了過去。那力道不重,他下意識地想要偏開臉,瞳仁卻避無可避地對上小幽靈的表情。
明明是一張笑臉,眼角卻向下耷拉著,看上去有點兒垂頭喪氣,又好像……像是在擔心。
……擔心?
會是在擔心他嗎?
小幽靈的嘴巴又在開開合合,像是在說些什麼,卻沒有任何聲音。半晌,它忽地鬆開手,往房間另外一側跑去。
岑寒黑浸浸的眼順勢轉開,抿了抿唇。
……如果可以聽到它說話就好了。
這個想法剛掠過心尖,他下意識地便因自己的貪婪無度而微微怔神。但那念頭像逢了甘露的新芽,剎那間便有茂密生長的趨勢,半點都無法剋制。
指間的螺絲釘沒有對準,不小心掉到桌上,金屬與木桌碰撞,發出細微聲響。岑寒單指準確地將它摁住,心不在焉地拾起螺絲釘。
……為什麼不能聽見它說話?
他坐在書桌前,一言未發,思緒沉沉,直至那隻小幽靈又吭哧吭哧地跑過來,往他手裡塞了一個東西。
岑寒下意識地低下頭瞥去,那是一瓶營養液。
牆邊他剛才點給它看的紙箱已經被拆開,小幽靈一隻手撐著桌,一隻手按在他的輪椅後背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凝視著他。
沒有開口,但岑寒莫名從它的眼神中看出了它的意思。
它不知怎麼看穿了他的疲憊,想讓他多補充一些營養。
「……」
窗外雲層被風吹散,午間的浮光悄無聲息地盪進室內。岑寒有一瞬怔神,一種莫名的滋味泛上舌根,又被理智強行壓下。
他有些突兀慌亂地低下眼,薄薄的眼皮下瞳仁輕顫,像是要掩飾什麼,下意識開口:「我……」
話還沒說完。
小幽靈像是想起什麼,露出恍然的神色,將那瓶營養液重新拿過去,開啟蓋子。
然後它傾身過來,將瓶口湊到了他的唇邊。
儼然一副要餵他喝的架勢。
岑寒:「……」
方才複雜的思緒煙消雲散,神色剎那空白。
這隻幽靈,為什麼總喜歡餵他喝東西,像……像對待一個小孩子一樣。
……
他的喉結微不可察地一滾。
自他懂事以來,就沒有人再給他餵過東西了。
……即便是三年前死裡逃生,在醫院裡的那段時間裡,他也不曾讓別人餵過他。
有些事情只需要似曾相識的一幕便能被觸發,從未被忘卻過的記憶再度閃過眼前。
「吃一點吧,你這樣下去不行的,吃一點吧……」
渾身上下裹著厚厚紗布的少年靠在病床上,歇斯底里地掀翻了母親手裡的營養餐。
記者在醫院樓下圍堵,聲調激昂的問話伴著冷冽的空氣旋轉著上升,傳入四樓病房的窗戶裡。
有人透過門上的玻璃往裡面打量,各色目光晦暗不明,隔著一牆竊竊私語。
……以及出院之後,那等待已久的審問。
「對於你父親的叛變,你瞭解多少?你是否曾聽他提起過他的密謀?」
「事發當時你也在飛船上,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那時在做什麼?」
「整艘飛船隻有你一人倖存,在那樣恐怖的自毀爆炸之下,你是怎麼逃生的?你父親是否給你安排了逃離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