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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間，他彷彿被一團白霧包裹著，白霧散去，他便發現自己竟然身處金鑾殿上，周遭的都是他熟悉的面孔。

甚至，他還在文官佇列裡看到&ldo;自己&rdo;的身影。

&ldo;淑妃許氏，柔嘉維則，溫恭賢良，理應母儀天下！&rdo;他聽到殿內的&ldo;邱仲&rdo;擲地有聲的話。

而後，他又看到那一個&ldo;自己&rdo;不緊不慢地道：&ldo;淑妃許氏，侍奉陛下多年，至今無子，何以正位中宮？&rdo;

&ldo;常言道，治外必先治內，淑妃娘娘代理六宮多年，端良著德，恩澤六宮，如何不能正位中宮？&rdo;

&ldo;娘娘無子。&rdo;

&ldo;娘娘淑慎持躬，克嫻於禮！&rdo;

&ldo;娘娘無子。&rdo;

&ldo;國家將興，必有淑哲之配，娘娘……&rdo;

&ldo;娘娘無子。&rdo;

……

他看著那個&ldo;自己&rdo;四兩撥千斤地把邱仲的話一句句駁了回去，有點兒好笑之餘，卻又覺得心裡突然生出一股無以言表的悲哀來。

第131章

翌日清早他醒過來，整個人還有幾分茫然，片刻之後，昨夜的夢境漸漸浮現腦海當中，夢中的那個自己一遍又一遍的&l;娘娘無子&r;彷彿響在耳畔，讓他不知不覺地皺起了眉。

淑妃許氏麼？

如若他沒有記錯的話，宮裡如今並沒有淑妃，唯一一個妃位便是麗妃。許姓嬪妃的話……就他知道的話確是有一個，那就是當年被前朝那位慶平長公主從許家奪過來的女嬰，後來輾轉到了陛下身邊，正正便是早前傳出有孕的許婕妤。

許婕妤……若是當年前朝餘孽奸計得逞，今日的許婕妤便會是他的女兒。

咦，不對！那夢中的許淑妃……

他的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念頭，瞬間便把他嚇出一身冷汗。

荒謬，真是太荒謬了！那樣之事怎麼可能會發生，簡直荒謬！

他喃喃地說著，只覺得那個念頭著實太瘋狂了，瘋狂到僅是這般一想，便讓他的心都一陣絞痛，彷彿被凌遲一般。

心中存了事，以致早朝時他都有幾分走神，所幸今日需議之事並不算多，也不算棘手，加上景昌帝趙元祐因為許汀琬小產之事心中鬱鬱，也早早便散了朝。

唐松年一直到散朝後才知道宮中唯一有孕的許婕妤小產，不知怎的又想到了昨夜夢裡的那句&l;娘娘無子&r;。

一連數日，他都沒有再做過類似的夢，儘管如此，他心裡的不安卻沒有半分消減，直到這一晚，他沉沉睡過去之後，卻做了一個教他醒來後都仍有幾分心神俱裂的夢。

在夢中，他手持長劍和一名面目模糊的&l;刺客&r;對打，一式一招均是毫無留情，每一招都意在取對方的性命。終於，他賣了個破綻，趁著對方上當之際狠狠地一劍刺向對方胸膛。

那人心口中劍，一口鮮血噴出，身子搖搖晃晃的，終於轟然倒地不起。

他提著長劍上前一步，正要再補上一劍，卻聽到對方悲憤地控訴：&ldo;爹爹，你為何要殺我？！&rdo;

悽厲的控訴聲中，他的視線一點一點變得清晰。

當那張無比熟悉的臉龐清晰地映入他的眼中，他的心口像是被重錘擊中一般，臉色也瞬間變得慘白。

&ldo;寶、寶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