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次別離 (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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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東,肥西,就差一個字,不遠。”家麗樂觀主義。
“以後咱們就見不著了。”秋芳暗藏心事。
秋芳笑說差一個字,卻差著整個合肥呢。
通知是下午放出的,貼在學校佈告欄上:何家麗下放肥西。張秋芳下放肥東。眼尖的秋芳看到湯為民也下放肥西。有些失落。
“有空我去看你。”家麗給秋芳鼓勁。
當然,家麗沒能收到武裝部的通知。她的參軍夢就此破滅。不過很快,另一個決定下來,家麗便有了新去處。
“湯為民好像也去肥西。”
家麗填完表。建國收好。她便告辭了。登記員湊過來對建國說:“這女的真煩。”建國道:“噯,不要這樣說,革命同志的一腔熱血很可貴。”又說:“這個表我收著吧。”
“是麼?”家麗心裡高興,卻裝作不在意,“沒注意,懶得理他,人多了,不缺他一個。”她的嘴巴向來頑強。
“說數字。”家麗追問。建國說了個數字。家麗笑呵呵地,也就比我大個五歲而已。建國笑說:“我可是老同志了,十五歲就參軍了。”家麗說,如果我今年參上軍,就跟你也差不了多少。
“去了也不知道怎麼住?我還沒住過鄉下。”秋芳擔憂。
“比你大得多。”張建國依舊和善。
家麗說:“這個我知道,會分知青小組,有宿舍,男的男的住一起,女的女的住一起,白天出來幹活,晚上回去休息,幹活能掙工分,到年底一併算錢。”
“多大?”家麗問。
秋芳若有所思,“明白了,男的男的住一起,女的女的住一起。”
“張建國。”他說。
家麗打趣,“幹嗎,你不會以為男的女的混住在一起吧。”
家麗反問:“你叫什麼名字?”
秋芳說你亂講。兩個人沒再多說。回家各自彙報了下鄉去處。劉媽滿是擔憂,怕秋芳太“瓤”土語:弱,身子受不住。
家麗剛寫一個名字,那人就跟著讀出來:何——家——麗。
老太太倒很樂觀,她認為下放比去當兵好。“誰知道什麼時候打仗?一打起來,死人就沒個數了,到鄉下去,學學種地,叫那個叫什麼‘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磨兩年,磨磨性子也好。”
家麗跟著這位同志,到辦公室坐下,他給了她一張登記表,一支筆,又給她倒了點水,請她慢慢地仔細填寫。
美心不同意婆婆的說法,“當兵回來是安排工作的,一般都是國營,如果是男孩,我倒覺得當兵不錯。”常勝也支援當兵。只是,家麗註定沒有這個機會。
態度還算不錯。
接知青下鄉的運兵車前掛著大紅花。車邊的工宣隊敲鑼打鼓。多少衝淡了一點離別的傷感。
登記員後頭站出來個人,個子不高,眼窩深邃,帶著綠色軍帽,“這位同志,你的願望是好的,要不這樣,你先填張表,如果情況有變化,我們可以及時通知你。”
老太太拉著家文、家藝和家歡,美心扶著常勝,都來給家麗送行。劉媽抱著秋林送女兒秋芳。大老湯給兒子為民申請了好久輕度殘疾——因為腦震盪,但依舊無效,為民必須下放。
“那我也要登記填表,說不定以後就有計劃了!”家麗願望迫切,只要有一丁點希望她也要爭取。
這也是他十分樂意的。他跟家麗都去肥西。他原本討厭合肥這個名字。肥這個字他就很討厭。肥,資產階級才肥。他是無產階級革命小將。但因為和家麗一起去肥西,他又對肥西這個地方產生一點羅曼蒂克的幻想。
“這位同志,跟你說了沒有計劃。”
湯婆子給為民帶的東西最多。除了被褥行李,還有不少吃的,零食、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