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3/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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掀開,將那石頭拿去伙房磨成粉,再燒些熱水來。”
端午依言,幾重鋪蓋下面,是那匪首送的黑色小石頭。
也不知燕子京何時把它藏起來的。要是他不藏,那幫人說不定也拿回去了……
燕子京曾說此物能當藥。端午握住石頭,出門又回頭,只見燕子京自己掙起來,跌跌撞撞到了炕邊,一頭栽倒在鋪蓋裡。
下了樓,端午學著燕子京平日裡半睜半閉眼的樣子,繞過了屍體。
她發覺:原來,有時人看得模糊點,再恐怖悽慘的景象,也能把自己騙過場了。
她在伙房裡忙了半個時辰,出了身汗。也許是曾恐懼到極點,她已不那麼怕了。
她低頭端熱水,走到大廳,冷不防瞅見一個人正坐桌旁。
她“啊”一聲,差點沒把熱水波了。
定睛看,坐著那個不是死人還魂,而是燕子京。
“你不能在那裡躺著等我?”她埋怨。
燕子京神遊一般,糊里糊塗,等她走近了,他才直著眼說:“怕你跑。”
“我跑去哪裡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爺,您臨終那麼惦記我這個貨物,我還能跑嗎?對不起,這……這滿屋子的人,我還沒工夫清。你不嫌,趕快吃藥吧。”
燕子京顫手拿碗,吃了半包藥粉。他停了一陣,似在猶豫,又仰脖子,把剩下半包也都吃了。
他咳嗽了一陣,像是嗆到。也坐不住了,只得趴桌上。
端午用拳頭使勁替他砸砸背,而後連扶帶拖,哄他上樓。
燕子京步子沉重,端午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弄回炕。
她氣得罵:“你剛怎麼下來的呀?”
燕子京沒答。看來那藥粉真有點效力,他睡著了。
端午給他蓋好氈子,才弄出點廚房裡蒐羅來的碎羊肉,咀嚼著下嚥。
她方才在廚房內費時多,除了磨石頭,還磨了不少胡椒麵,全藏在荷包內。
午後,起了西北風。黑風呼嘯掃過戈壁,像是哭泣的聲音。
端午不知燕子京何時復原。她用麻布遮住口鼻,在客棧四周轉悠了一遍。
箱籠牲口什麼,都被一掃而光了,不過那輛棚車,雖沒了馬,卻留下了。
房頂,可以瞭望遠方。她站了半天,卻連只兔子都沒瞧見。
端午尋思著:不能讓屍體們那樣歪七歪八橫著。人死,也要有個樣。
她把所有屋子翻了一遍,找出幾十條氈子來。
她憋足一口氣,把所有屍體都平放在地上,再用氈子裹了每個人頭面。
她特為把那四個女奴拖到了一間房內,並排放著。
那些屍體俱為慘死。而端午畢竟是個孩子。
她幹一會兒活,便哭一會兒。哭一會兒,擦了淚接著幹。
這兩個時辰“運屍”,本是她自找的麻煩。
但她也一併記在藍眼睛和小松鼠帳上,恨他們恨到刻骨銘心。
廚房邊上有口井。西域乾旱,端午踩了半天,才打上來一桶水。
井水冰涼,正好給病人用來退燒。
她在廚房裡挑了兩三把刀,藏在身上。還把一個吊肉尖鉤取下來,當簪子插在濃密的髮髻裡。
忙完這一切,天都快黑了。嗅到血腥氣的禿鷲,在驛站周圍盤旋。
端午決心不給驛站外火把點火。她反鎖上門,在入口處,樓梯角,凡是人能行路的通道,擺上大大小小的鍋碗瓢盆。這樣,即便有老鼠經過,端午也能聽到動靜。
她抱著一鍋蘿蔔,跑到了樓上。
點上油燈,見燕子京正熟睡。他睡著時,看上去不兇惡,也不怪癖,倒有點像孩子。
她曾聽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