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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胎若生不出男孩兒怎麼辦?
人胡思亂想沒著落時往往會投靠鬼神。
杜嬤嬤八方打聽,在遠方的古寺求回一尊送子觀音。
那寺裡的主持說孕婦每日對著觀音像叩拜一百次就能順利生下貴子。
杜嬤嬤迷信心誠則靈,馮如月急中失智,聽信了她的鼓吹,在寢殿內秘密設立一座神龕,每天堅持拜那觀音像,每次都累個大汗淋漓,氣喘吁吁。
懷孕初期本不易過度運動,她底子又弱,折騰半個月便傷了胎氣,將一樁喜事變成悲劇。
許太后聞訊大怒,命人捉拿杜嬤嬤,要按巫蠱罪將其凌遲處死。
時值正月不宜殺伐,於是留待下月行刑。
朱昀曦聽說前情,深怨杜嬤嬤愚昧,想不通馮如月那樣的聰明人怎會受一個目不識丁的老嫗教唆。
心煩意亂之際,門外忽起騷動,他命雲杉去檢視。
雲杉七慌八亂地跑回來,急嚷:「殿下,太子妃娘娘來了。」
朱昀曦昨天去看馮如月,她病懨懨地說話都費勁。御醫強調一定要臥床休息,他也叮囑她好生靜養,聽說她帶病跑出來,頓時不淡定了,大步趕出門去。
只見馮如月正不顧宮人們勸阻跌跌撞撞跑來。
向來儀容嚴謹的女人此刻發如蓬草,面色灰敗,大冷的天只穿一件貼身小襖,一條皺綢撒腿褲,鞋子也跑丟了一支,像逃避妖魔追堵似的奔至階下,上臺階時趔趄撲倒,爬在地上向丈夫慘哭呼救。
「求殿下開恩!」
朱昀曦氣急交加地上前攙扶。
馮如月抓住他的袖子,第一次毫無避諱地直視他。
「殿下,求您去跟太后說說情,饒了杜嬤嬤吧!」
她彷彿正在替乳母承受刮刑,那痛苦的表情令朱昀曦不忍卒睹,好言哄她起來。
馮如月聽不進任何勸告,杜嬤嬤一手養大她,陪她嫁入深宮,在她的生母逝世後成為她需索母愛的唯一物件。
這些亂尊卑的話當然不能說,可她想不到其他理由能讓丈夫明白杜嬤嬤的重要性,只好使用下下策——威脅。
「若杜嬤嬤死了,臣妾也不活了,求殿下可憐可憐我,救她一命吧!」
朱昀曦怨妻子不爭氣,他費盡心機庇護她,她卻反過來拆臺,居然在大庭廣眾下說這些蠢話,真丟盡體統顏面。
激怒下甩開馮如月,命人送她回去。
馮如月像被推進了深淵,發出最後一聲悽厲慘哭,倒地昏死過去。
朱昀曦見狀慌忙彎腰想要抱起她,這下意識的關心本是一個丈夫的正常反應,卻被周圍人一致阻止。
「殿下,這樣不合儀範啊!」
朱昀曦被人們架開,跺腳催令他們將太子妃抬到屋裡去。
人們正要行動,李尚宮到場制止。
「太子妃剛流產,身上血光未盡,不能進殿下的寢殿。」
這些不近人情的規矩猶如冷冰的鐵籠扣在朱昀曦身上,他的血液瞬間沸騰了,化作巖漿撞擊頂陽骨,想噴出一條火龍燒光眼前的一切。
「那就讓她躺在雪地裡嗎!?」
咆哮令他步上馮如月後塵,喪失了太子應有的儀態。
李尚宮像一座沒有感情的石雕,朱昀曦越失控,她的反應越冷冽。
「殿下請自重,莫要失卻皇家威嚴,惹陛下降罪。」
這威脅百試百靈,朱昀曦像被捏住後頸的貓,那股破釜沉舟的血性立刻消弭,呆呆地注視宮人們抬起馮如月離去。
雲杉見他失魂落魄,如同弱不禁風的稻草人,隨時會倒下,忙扶著他回到室內。
華麗的居室溫暖如春,朱昀曦卻一眼看破假象,自覺正在暗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