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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和您說幾句話,行嗎?」
巡夜兵丁隨時會來,撞上又是麻煩,柳竹秋叫他進來,關了門,領到書房裡。
蘇韻將她的斗篷整齊地搭在椅背上,縮手縮腳乾站著,活像初進主家的小妾,唯恐行為失當惹她不快。
柳竹秋想知道他違反宵禁冒險前來的目的,叫他坐下,他反而屈膝跪倒,咚咚咚朝她磕了三個響頭。
「……你這是為何?」
少年咬著下唇說:「您想必已看過小人的信件,您救護家姐和外甥,適才又救了小人性命,小人理當叩拜。」
柳竹秋細瞅他比那文娘子俊秀得多,但眉眼確有幾分相似,正在判斷,蘇韻猝然發問:「您認識剛才那個黑衣人,對嗎?」
看她臉繃得更緊,他忙說:「小人無意問責,只想知道那人為何要殺我。」
柳竹秋反問:「你今天沒向人拆穿我的身份,真是因為我救過你姐姐?」
蘇韻點點頭,又微微搖頭,燭光下看不出他臉色變化,眼眸裡的波動卻已清晰帶出嬌羞。
「在與家姐團聚前,小人就已十分傾慕小姐了。」
他說「小姐」定是指柳竹秋,他們唯一的交集就是在狄夫人的壽宴上,柳竹秋不明白自己當時的舉動有哪點值得他傾慕。
蘇韻含羞說明:「您在那首詩的最後兩句寫道『都雲麗質平生就,十載勤修寧在天。』,小人略生得像個人樣,平日誇我的不少,可那些人都只看中皮相,何曾在意我為修行這門行當付出過多少血汗。能看到小人光鮮背後所藏苦楚的,至今只有小姐一人。小人每次思及都分外感念。」
柳竹秋那會兒調戲他的成分居多,並無多少憐惜,只因性別使然,看待事物的角度比男人們多了些溫情,才歪打正著擊中蘇韻心窩。
聽他感恩,不免受之有愧,訕笑:「都過去這麼多年了,難為你還惦記著。你我就只那一次接觸,你用不著把我想得那麼好吧。」
蘇韻認真道:「窺一斑而見全豹,蘇韻那時已認定您是性情爽朗、心地仁愛的好人,今天在飛花樓又蒙您仗義解圍,就更加確信了。您雖是女子,卻比大部分男子都正直有為,蘇韻只恨自己不是女兒身,不能為您奉筆洗硯追隨左右。剛才若非您及時搭救,我這條命已葬在那小樹林裡了,容小人鬥膽猜測,那黑衣人可是得知我識破了您的身份,怕我向人洩密,才要殺我滅口?」
柳竹秋否認不了,沉默中又被追問。
「您明知我極有可能會威脅您和親友的安全,為何還要阻止他?」
柳竹秋只好避重就輕:「你不是寫了那封信嗎?我已派人去核實了,在收到訊息前不想傷及無辜。」
蘇韻會心而笑,淚珠奪眶道:「所以說小人沒看走眼,小姐真是俠骨柔腸眾所不及。蘇韻的命已是您的了,從今起任憑驅遣,但求能做得敗鼓之皮,便死亦無憾。」
說罷又行頓首禮。
柳竹秋忙阻止,他卻死活不肯起來,非要做奴婢為她效力。
柳竹秋心想:「人說戲子無情,這人終日在名利場裡打滾,竟未受腐蝕,卻是難得。若果真如此,倒是天賜的助力。」
先哄道:「我本非無情人,你真心待我,我倆可以朋友相稱,何必自貶為奴呢。」
蘇韻羞慚:「小人身為下賤,又久墮風塵,斷不敢與您平輩相稱,玷汙尊範。」
柳竹秋大度開導:「那梁紅玉1也出生風塵,後來助夫抗金,不照樣成了人人稱頌的女英雄?蓮花之高潔正在於出淤泥而不染,單憑你這品性就比那些衣冠走獸強百倍,正適合做我的良友。」
得她高看,蘇韻真比吃到脫胎換骨的靈藥還激動,伏地大哭一場,自謂找到了依託。
柳竹秋在書房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