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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才說完，兩老頭兒身形不改，直愣愣朝後彈退，猶似兩枚炮彈一般地躥出幾十丈外，徑沒入幾十株樟樹和相思樹的樹冠之中。
孫小六連忙沖步上前，往後院和院牆外的雜木林鳥瞰了一陣，十分懊惱地囁嚅道：&ldo;真叫賴皮‐‐他們破不了我的陣，卻從背後這一頭混進來了，看樣子後院也要布一個‐‐&rdo;
&ldo;小六！&rdo;小五卻突然一聲喊，但見她兩手環胸，神情出奇地嚴峻，&ldo;我問你，你打哪兒學來的&l;漫天花雨&r;？&rdo;
孫小六掉轉身來，往自己通體上下打量一遍‐‐我也才看清楚‐‐他的手臂、前胸、兩脅、腰腹以及褲襠和雙腿之上密密麻麻釘著一大堆晶光閃亮的玩意兒，不消說，正是他先前用那招什麼&ldo;漫天花雨&rdo;的身法給硬吃下來的暗器，而且果然並不是什麼甩手鏢、袖箭、飛蝗石、鐵蒺藜。從射入的角度看去，倒像是一片一片超大號的圖釘，只不過釘帽都是角錐形的，孫小六順手拔了幾個下來，可見角錐帽前插入衣衫的部位全拱成了圓弧狀的尖鉤‐‐顯然，它們原先是兩寸多長的刺針，只不過在勁射而入的瞬間給孫小六的某種護體神功給抵折了，才變成掛鉤的模樣。
&ldo;小六你的皮還真夠厚。&rdo;我失聲叫道。
&ldo;我哪夠看？&rdo;孫小六嘿嘿一笑，扯開那件破夾襖的盤扣，露出裡頭那件白內衣的一部分，&ldo;全是&l;面具爺爺&r;的衣靠了得。&rdo;
&ldo;小六！我問你&l;漫天花雨&r;是打哪兒學來的？&rdo;小五抬手朝我臉前晃晃，有如交通警察攔路，禁止通行‐‐也就是不准我說話打岔的意思。
孫小六一面繼續拔著身上的暗器，一面咕咕噥噥敷衍著，過了天長地久的幾秒鐘罷，忽然間像是找著了下臺階，眉眼一開，笑道：&ldo;你不是說你教的嗎？&rdo;
&ldo;少貧嘴！&rdo;小五說時從脖子根往上泛起整片的潮紅，還分神狠狠瞪了我一眼，彷彿是說：小六嘴這麼貧，非你給教的不可。我想要辯解，可說什麼又都嫌多事；小五卻嚴辭厲色地說下去：&ldo;你明明知道我是唬弄他們的，說！&rdo;
&ldo;你兇什麼兇啊兇什麼兇啊？你兇就有理啊？你兇就對啊……&rdo;孫小六撒著賴，姊弟倆接著又來上一段夾七纏八的口角‐‐最後還是孫小六認輸，迸出兩句：&ldo;是‐‐是那個飄花門的掌門嘛。人家不是說了嗎？&rdo;
&ldo;那位老掌門已經過世三十多年了。&rdo;小五那隻交通警察的臂膀這才悠悠放下，雙手環住胸口，嘴裡卻一字不肯放鬆。
&ldo;那就是那個孫笑什麼東西‐‐&rdo;
這話還沒說完，小五不知使了個什麼樣的手法兒，環胸的手看似纖毫未動，但是在她和孫小六之間卻倏忽亮出一隻長著蔥白粉嫩手指頭的巴掌，那巴掌當即結結實實烙上孫小六的左頰，留下五指紅印。我猜孫小六並不覺得疼‐‐彭師父把他當成個沙袋那樣揍，他都不疼，這一耳刮子應該不算什麼。可是他隨即捂住了臉，又冒出兩泉眼淚，雙唇抖顫著，顯然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卻因這委屈極深，或者是驚嚇太大，竟至說不出話來。倒是小五也噙著淚、抖著唇，哽聲說道：&ldo;孫孝胥‐‐你想說的是孫孝胥麼？孫孝胥就是爺爺，咱們的爺爺就是孫孝胥。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