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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紛飛，整座城市被皚皚白雪覆蓋。
林霂攤開手心，接住幾片晶瑩的雪花。刺骨的寒冷滲入肌膚，迅速蔓延開來，凍得她哆嗦了一下。
一抬頭撞見蕭淮的視線，她尷尬地笑了笑，麻利地向他走過去。
車裡的空調提早開啟，空氣都是暖暖的。林霂坐進去脫掉外套，後排座位上西蒙蓋著毛毯睡得正酣。
銀色賓士發動，駛向柏林。
蕭淮一路上都不說話，林霂也沒有刻意閒聊。在這樣的情況下，車裡的氣氛似乎有些沉悶，她只好把視線投向擋風玻璃。
細雪洋洋灑灑飄落，在玻璃上積成一小堆；雨刷輕輕一揮，雪花驀地散開，又在極短的時間裡重新積聚。
她偷偷瞄一眼蕭淮。
見他沉默不語盯視前方的樣子，她即使想閒談也只能閉上嘴。
車子進入柏林地界，雪停了。
天空黯淡無光，不見晨曦，路面濕滑，街道兩旁的樹木光禿禿的只剩枝椏，整座城市顯得蕭索冷清。
林霂從這種氛圍裡感受到了原東德地區的歷史滄桑感，清清嗓子找了個話題：&ldo;我曾經讀過一位作家的散文，描述她從西柏林前往東柏林，持有的是臺灣護照，不允許過境。你猜猜，她是如何成功抵達東柏林？&rdo;
蕭淮不答，打了轉向燈，將車子駛入右車道。
林霂自顧自說：&ldo;作者長得非常漂亮，某位東德軍官一眼就喜歡上她，主動幫忙辦理臨時過境證，親自護送她過關卡。在通關的最後一刻，軍官用英文對她說‐‐你真美。&rdo;
……一片寂靜。
林霂垂下眼簾，不說話了。
就在這時，蕭淮用十分理性的口吻接過話題：&ldo;你看過《竊聽風暴》，應該瞭解東德地區的百姓一言一行皆被政府嚴格監控，徇私這件事幾乎不可能發生。&rdo;
林霂愣了下。
她讀這篇散文時是高中生，一直以為是真實發生過的愛情故事，還為此掉過眼淚，從來沒想過情節可能是虛構的……
氣氛突然變得過於安靜，蕭淮問：&ldo;我說得不對？&rdo;
林霂扁扁嘴：&ldo;你說得挺有道理。&rdo;
他察覺到她語氣的微妙變化：&ldo;你認為這個故事是真實的？&rdo;
她默然不語。
蕭淮回眸瞥過來，淡淡道：&ldo;看不出來，你這麼好騙。&rdo;
林霂臉色略窘，別開臉不看他。
她希望他聽完故事後笑一笑，他不但不配合，竟然奚落她。
不知道蕭淮心裡在想什麼，隨之又說：&ldo;文章的名字是什麼？&rdo;
她才不告訴他呢。
蕭淮又問：&ldo;文章的結局是什麼？&rdo;
她看著窗外，良久才答：&ldo;一趟返回西柏林的末班火車分開了他們。&rdo;
銀色賓士在這時轉入一條狹窄的街道，靠邊停住。
蕭淮道：&ldo;現在時間太早，只有這間店開門營業，我們先在這裡吃早餐。&rdo;
循著他的視線，林霂看見了一間麵包坊，招牌是俄語。
這間店極具俄羅斯民族風情，提供各式各樣的大麵包，長圓扁方形態各異，散發著濃厚牛油香味。
林霂從昨晚到現在粒米未進，既想嘗嘗這個，又想試試那個，最後蕭淮幫她點了經典的大圓麵包（kapaвan）。
開動之前，她瞅瞅蕭淮：&ldo;這麵包太大了，我吃不完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