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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母來到杭嘉樹房間,也是坐邊上嘆息。
杭嘉樹莫名其妙不知母親是什麼意思,思慮間分了心,讀錯了字。
杭母看著分心的杭嘉樹,終於找到開口的機會,怒罵道:“你不好好讀書,分心做什麼?”
杭嘉樹很冤枉,分明是母親在旁邊影響才分心,怎的反過來怨我?杭嘉樹很委屈,索性放下書本,開口詢問:“母親有何事?”
杭母幽幽道:“沒什麼事,我來監督你讀書。”
杭嘉樹無語,“母親,讀書須靜心,您在旁邊我神思不寧。”
杭母不理會,下了指令,“你讀你的,明年就下場去考。”
杭嘉樹啊的一聲,苦著一張臉問:“母親,這是為何啊,現下距歲終不足半載,來年如何下場?”
杭母霸道的說:“所以,以後每晚我來監督你讀書。”
杭嘉樹小心翼翼的問:“母親為何突然這般嚴苛?”
杭母瞥一眼杭嘉樹,語氣無不自豪的說:“你父當年十二歲便考中秀才,翻了年你也十二了。”
杭嘉樹哀嚎一聲,向杭母求饒,“母親,父親天資過人,兒不能及啊。”
杭母淡然說:“你兄長十二也得了童生,你必須也考上。”
杭嘉樹覺得壓力很大,不是學習上的,是來自父兄給的,父兄太優秀,自己壓力很大啊!杭嘉樹索性擺爛,“母親總要給一個說得過去的理由,父兄資質聰慧,旁人難及萬分之一。”
杭母垂淚,低語道:“你父兄被貶去甘州吃沙子養馬,家裡全靠你二姐姐一人扛著,你二姐姐一把年紀做男兒打扮,為了養家二十好幾尚未出閣,你難道不應該努力一點,早日撐起這個家嗎?枉你還是男子,一點都及不上你二姐姐。”
杭母剛開始還只是可憐語氣,待得後來,越說越氣憤,變成了責問。
杭嘉樹被訓斥得低下頭,眼眶猩紅,聲音哽咽的承諾:“母親,兒子知道錯了,母親別惱,兒子加倍努力讀書就是,兒子明年就下場去考,一定給母親考一個秀才出來,一定不墜父兄威名。兒子會早日撐起杭家,讓二姐姐不那麼辛苦。”
杭母聽得兒子一片擲地有聲的承諾,嗚嗚的低聲啜泣,心疼女兒便來逼迫兒子,可兒子也還那麼小,手心手背都是肉,扎哪邊都疼。
杭嘉樹上前擁住杭母,低聲寬慰,“母親別傷心了,兒子說到做到。”
杭母不說話,只抱著兒子哭泣。
屋外杭舒章聽得心頭髮酸,淚水在眼眶打轉,終是沒控制住,淚珠劃過略微粗糙發黃的臉頰墜到地上,濺起一朵小小水花。
杭舒章不厭男子打扮,甚至喜歡做男子裝扮,可母親與幼弟心疼自己,內心依舊委屈酸澀,感動得想哭。
自打十年前,父兄被貶,母親攜自己與幼弟回到這許家鎮,為謀生計,自己跟隨路過這裡遊走四方的說書先生學得幾天說書,便一直說書至今。
為方便行走,自那之後,自己不再精心養護雙手和臉,連腳掌也任其自然生長。
杭舒章轉身返回自己臥房靜思,世道艱難,對女子亦不公,看多了話本,讀多了史書,做一男子也很好,終身不嫁也很好。
只是自己這些想法未免過於大逆不道,也只能自己想想,今日說書之時不過稍加試探,激得堂下一眾抬出三綱五常來駁。
有沒有一個對女子要求不嚴苛之地?想嫁便嫁,想和離就和離,可以隨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
不用擔心別人怎麼看,不懼怕別人的指指點點。
不如下一個話本就這樣寫吧,把自己想的世界寫出來,說不得以後會實現呢?
杭舒章挑燈夜戰,姐弟倆的屋子都亮著燈,夜半三更才雙雙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