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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翻外劇情上去了。
靜坐了一會兒,白荷還是寫不下去,她開啟電視機,打算看看記錄片。主持人剛顯影,背景畫面切換到體育新聞,她按著換臺鍵的手停了,電視上是紅衣康月站在舉重世錦賽領獎臺上的燦爛笑容。
電視裡奏響國歌。白荷也跟著唱。
多少年過去了,白荷記住了每一位女子舉重選手的名字,只為找到相似的容顏。24歲的康月,正值舉重生涯的黃金時期,而金玲,想來早已過了退役的時間。白荷多麼期盼能在那冉冉升起的五星紅旗前再看她一眼。
兩種失落感交纏著白荷的心,這天上午沒法兒像往日一樣在新聞聲與打字聲中平靜地度過。當再次感覺到餓,白荷疲憊地意識到當務之急是解決掉午餐,準備好夜宵,不得不繼續向哭窮的錢包勒索。
“北京時間11月29日凌晨,齊省福辛市金家衚衕發生一起搶劫殺人案,目前事件正在調查中……”
這條播報過去很久,白荷渾渾噩噩的腦子突然清明。11月天黑得早,她上班時最好早一點透過必經的金家衚衕。想到這裡,她恍惚感覺那條恐怖新聞與自己有著不可捉摸的聯絡。
白荷到處搜刮勉強湊夠九元錢,隨手關了燈,再望一眼奶黃色的木窗是否關嚴、水龍頭是否閉緊才離開這間住了30年的老房子,不緊不慢地踱下樓梯,不自覺地掏出“青韻”,拇指撫過白色鋼琴漆面,挑開手機翻蓋,繼續搜書。
走在灰濛濛的天空下,空中飄來淡淡的煙味。白荷所在的小區已經接入大供熱了,但老鍋爐房前的煙囪還沒有拆掉。她仰頭看了一眼那上面,這個季節不會有燕子嬉鬧,突然想起金玲曾說過希望她像早起的小燕子一樣對著她敘話與歌唱。她歪著頭問過金玲會不會嫌煩,畢竟清晨五點鐘的燕子最是興奮。
過南馬路時等了五分鐘才等到車流減速,接送孩子的私家車排成長隊等在紅燈前。白荷從車頭車尾間擠過去,金家衚衕南口敞開讓她看到了20年前的老學校。她那時上學沒有這麼多車,過馬路跑過去就好,反正有金玲牽著她走,金玲都是先把她送回家再折返的。
白荷一低頭鑽進了豐源超市,下意識地躲避著什麼。
“買一包統一泡麵。”
這家超市是後開的,開了十年火了十年。原來這裡是個茅廁,金家衚衕起始的地方。公廁後面是誰家的院子,榆枝出牆,金玲常常將她平穩地舉上牆頭——偷榆錢兒。那時的衚衕不是平直的柏油路,而是她們倆心中大觀園曲折掩映的幽徑,含羞的老學校像黛玉的閨閣,是不會輕易露面的。
從超市出來白荷急急左拐了,好像逃也似的,寧願繞遠路轉上個左拐右拐再右拐。但她錯了,這裡雖然面目全非,舊時民房全被體驗館、足療吧、髮廊替代,但那些底層開著小買賣的五層磚樓也很可能是金玲家的所在——棚戶區改造動遷後的房子。舊樓上牆皮斑駁,福辛市政府的暖房子工程還沒有做到此處。金玲如果還住在這兒,那她是否還會告訴白荷,粉色白色的水涮石西房山發潮長毛後又形成了什麼圖畫?
手機振動了一下,白荷還沒來得及接,前方一聲“抓住”,迅速竄出一個人。他像被打了,嘴角流著血,沒命地跑。路盡頭的小巷子衝出來一群手持鋼刀的人,“追,就是他!”刀前後擺著,比那種西瓜刀都大,像武俠雜誌插圖上的寬背金環大砍刀。雪亮的刀光就要捱上白荷的臉,她像個擋路者站在中央。
“捅死他!”
她該往哪兒躲?
她看到有的人短髮上有血,衣袖上也有血。
她聽不到其他人的聲音。
白荷站在路的左側,來不及過到右側,右手的手機屏亮著,左手機械地拎著泡麵,心裡默唸道:我不礙事、不礙事、不礙事,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