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癯,舉止從容,態度親和,雙目傳神。他之所以受到印度大使館的邀請,是因為他的學術研究與印度有很深關係。他精通梵語、吠陀語、吐火羅語等,在語言學、文化學、佛教學、印度學等方面深有造詣,這些都使他能夠深入印度文明的核心,起到溝通中國與印度的橋樑作用。
但我對季羨林先生的學術研究瞭解不多。我讀過季羨林先生的一些散文,對他在散文裡流露出的豁達樂觀、從容不迫的生活態度非常欣賞。而且,季羨林先生曾經留學德國,並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滯留於德國小城哥廷根,這也使我這個有著德國情結的人心生親近。
我和季羨林先生很自然地談起了德國。季羨林先生在德國的時間是1935年到1945年,正是德國命運最乖舛多變的年代。我在德國的時間主要在20世紀60年代和70年代,德國一分兩半,被夾在東西兩大陣營中間,也是痛苦不堪。因此談起了德國,我和季羨林先生都忍不住嘆了口氣。
面對這位碩碩勳儒,我突然想起自己藏書的愛好。如果請他為我關於藏書的書題詞,豈不妙哉!
於是我對季羨林說:“季老,我一直收藏簽名書,等著將來退休後好好寫寫這些書,寫寫我得到這些書的經歷,寫寫幫助我得到這些書的朋友。我已經想好了書名,請你為我題個詞。”
“書名是什麼?”
“藏書,記事,憶人。”
季羨林的字如其人,也是清瘦見骨,是那種典型的文人書法。這不同於一般書法家的作品,這種書法風格的養成,靠的不是臨池揮毫,力透紙背,而是靠長年累月地埋首文案,辛辛苦苦爬格子。這種書法帶有濃厚的書卷氣,能夠給人以輕鬆自然的視覺享受。
其實,早在1997年,我就得到了季羨林的簽名書。那是江蘇文藝出版社1996年7月出版的《季羨林自傳》。這本書雖然名為“自傳”,卻並非專門寫成的傳記作品,而是季羨林一些回憶文章的集納。由於季羨林幾十年來一直勤於筆耕,所以這雖然不是專門的傳記,但從這些集納的文章中,我們還是能夠比較完整地看到季羨林的人生軌跡。
2007年初,季羨林出版了《病榻雜記》。他在書中著文,謙虛地辭去人們封給他的“國學大師”、“學界泰斗”和“國寶”的稱號。他寫道:“三項桂冠一摘,還了我一個自由自在身。身上的泡沫洗掉了,露出了真面目,皆大歡喜。”季羨林求真務實的謙虛態度的確令人欽佩。《病榻雜記》出版後不久,我透過301醫院的朋友得到了季老的簽名本。
我仔細讀過一些季羨林的散文。他對生命的豁達態度對我很有啟發。在《老年談老》中,季羨林寫道:
我已年屆耄耋,但是,專就北京大學而論,倚老賣老,我還沒有資格。在教授中,按年齡排隊,我恐怕還要排到20多位以後。我幻想眼前有一個按年齡順序排列的向八寶山進軍的北大教授隊伍。我後面的人當然很多。但是向前看,我還算不上排頭,心裡頗得安慰,並不著急。
80歲和90歲的時候,季老分別寫了《八十述懷》和《九十述懷》。在《八十述懷》中,季羨林引用馮友蘭的一句話:“何止於米?相期以茶。”“米”是88歲,“茶”是108歲。季羨林說,他是沒有什麼大志的人,但他“相期以米”,他知道,未來的路不會比過去更筆直、更平坦,但他並不恐懼,因為在他眼裡,既看到了墳,也看到了野百合和野薔薇,在未來的路上,他眼前會“閃動著野百合和野薔薇的影子”。在《九十述懷》中,季羨林又說,在他眼裡,墳墓多了,野百合少了,但不管是墳墓,還是野百合花,都不能阻擋他的步伐。
這樣豁達樂觀的人生態度,是值得我們學習的。我真誠地希望,以這樣豁達樂觀的人生態度去生活,季羨林“相期以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