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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這一切激揚心緒散去時,只餘下久久不散的難堪和無力,他第一次如此清醒且理智地意識到,自己與幼時一直默默追隨仰望的那抹光之間有多遙遠的距離。
他突然明白了為什麼第一次在醉色舞池裡見面時這個alpha會顯露出那樣同整個醉色其他alpha客人都不同的、對他不動聲色的尊重來,為什麼捨得一擲千金點他陪酒卻不做別的、將整塊時間都交還給他自己。
他不知道成子言是什麼時候認出他來的,也不知道成子言為什麼會找到他,但他寧可成子言從頭到尾都沒有認出他來。
——這樣滿是艷俗氣息的不堪的他。
但相比於滿目憐憫同情,他更願意在成子言眼裡看到失望,那至少說明,當年的那些歡快經歷都是切切實實存在過的,他也曾擁有過這樣一份關懷,只是現在他不得不辜負了。
他不敢奢求於能再次擁有這束光,那太明亮,也太熾熱,總讓他自慚形穢地感覺到自己如今的卑劣與不堪,只敢躲匿在黑暗,悄悄將這束光落下的一點餘熱珍藏起來。
在安靜的呼吸聲中好像只過去了沉默以對的幾十秒,又好像是劃過了十年的浮沉歲月。
成子言不知道柯遲在想什麼,但他眼見著面前臉色難看的oga又重歸於平靜,就連在醉色的舞池裡面對那些alpha時習慣性勾起的笑意也露了出來,漂亮極了,落在成子言眼裡卻虛假得像用筆畫上去似的。
他眼睜睜地看著眼前這個原本即將露出柔軟內裡的oga又重新縮回了那無形中築起的頑固囹圄裡,任銅牆鐵壁將其包圍起來,哪怕那會把他自己也弄得遍體鱗傷。
「是成先生啊。」柯遲笑了笑,抬頭望向成子言的方向,視線卻不敢與他對上,只堪堪地落到他身後不知哪一處的虛無上,「太多年沒見,確實不太記得了,沒想到您還能認得出我。」
成子言沒料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張了張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只覺出一點啼笑皆非,讓他難以置信這個在最脆弱的發情期裡無助地喚著自己名字的oga,在清醒時候與自己相認竟然會是這樣疏離的態度。
——那他們現在,又算是什麼關係呢?
柯遲似乎看出了成子言的不解,垂下頭緩緩抬手將被子往肩上拉了一點,縮回被子裡的兩隻手緊緊地交握著,修剪得當的指尖在面板上掐出一道道深痕,彷彿只有這樣才能減緩他平靜地說出這些無情的話時心口的鈍痛。
他說:「感謝您那些年對我的資助和關懷,現在不需要了。」
成子言看著他,一字一頓地重複道:「資、助?」
「也算是朋友吧,」柯遲藏在被子裡的手幾乎快要被他自己掐破皮,但他面上仍不敢洩露一絲脆弱,仍緊緊繃著醉色頭牌這張皮囊給他的最後一層保護殼,「下次您要是再來,找我的話,給您打個八五折。」
「呂院長那邊呢?你也不再去看望她了嗎?明明當年她最疼你。」成子言深皺起眉,試圖從他的神情裡找出什麼破綻。
「我當然很感念院長的照顧,」柯遲幾不可見地笑了下,終於緩緩抬眼對上成子言的視線,「但早幾年我就從福利院出來了,我也會定時打錢回去、盡到我自己的責任,您不用操心。」
alpha的唇角因為慍怒與極大的失望而緊抿成一線,眸子裡醞釀著深沉情緒,但他最終什麼也沒說,只難忍地往後退了一步,從鼻腔裡籲出一口濁氣來,轉身開門走了。
此時已是凌晨四點,alpha離開之後想必是直接回家休息。
柯遲緩緩轉頭看向那漆黑一片的窗戶,臉上畫似的笑容都悉數散去了,只餘下濃重的茫然自嘲。
他想,還好走了,那樣意氣風發又極度優秀的子言,不應該被牽絆在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