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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春天肯定是不同尋常的,就像範正章心裡少有的激情一樣。不知什麼原因,自從大頭娃娃事件結束後,他對自己的能力產生了極度的自信,甚至崇拜。說起來可笑,但他就是這樣認為的。在他的眼裡,整個農業廳,他篩遍所有的人物,他發現自己,無論智商或者才能,都在數一數二之列。因此,對他來說,不但即將競爭的總經理不在話下,他甚至覺得年之內,晉升副廳長也應該是大有希望的。按他的想法,如果副廳長的職務拿不下,他準備將鬱香乳品做大,成立集團。這是一個太大的夢想,一個太狂妄的夢想。但他覺得那並不遙遠。在這種心態下,他與阮蓉的每次相聚和做愛,幾乎都成了為實現這個夢想而拼搏的宣洩。
一切是如此美好,而美好的事情往往達到極致時便會伴隨災難發生,尤其是男女之間的情愛悲劇往往就是在這樣的巔峰中發生的。當範正章與阮蓉雙雙出入時,發現了離他們不遠處正有一瘦一胖兩個人尾隨著他們。而且,不時有相機的閃光燈在閃爍。範正章知道有人在跟蹤他們了。
《塵世浮生》74(1)
範正紋對孫佔山的一記耳光扇過去後,基本上意味著扇掉了他們多年的關係。這使範正紋為此懊惱了一個晚上。但是經過兩天的考慮後,她最終仍然覺得自己沒有做錯。如果事情重新發生,她覺得仍然會重複這樣的行為。儘管形勢險惡,她認為有些東西永遠不能讓步,不管她的處境如何艱難,她做女人的基本原則,永遠不能妥協。逢場作戲,嬉鬧玩笑都可以,唯有為前途去對沒有感情的男人進行性賄賂她堅決不幹。在接下來的日子,她雖然一如既往地尋求關係,甚至曲意逢迎,但一切看來已經沒有什麼迴旋餘地了。因為省委一位機要部門的處長要來擔任宣傳部長的訊息在機關裡傳的越來越盛了。最最讓她感到大勢已去的一個明顯證據,就是市裡有些領導對她的態度已經變了。這種改變也許外人誰也看不出來,因為他們跟她說話的時候永遠都是和善、理智的,只有當事者範正紋才能夠從他們那難以覺察的笑容和音調裡,以及他們的語氣中明白,他們已經不把她當作部長人選了。除非奇蹟發生,那麼,範正紋原來所存的部長希望恐怕已經打上句號了。所以在許多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除了考慮退路和揣摩領導們對她的安排,便是把主要精力放在對女兒嚴嚴的尋找上。
在收到嚴嚴的信後,範正紋已經拜託孫梅按照信封上的地址尋了去。那是一座風光秀麗的江南小鎮。在這個秀麗的小山鎮及其附近,孫梅在奔波了將近二十多天後,終於打聽到了一條有價值的線索。據當地一個開著小百貨店的中年婦女說,有一段時間她曾經見過一個酷似孫梅手中照片上的女孩。那個女孩在她的小百貨店附近的小招待所裡曾經住過幾天,還偶爾到她這裡來買東西,黃昏後那個女孩喜歡獨自在附近的山路上溜達。後來有一天這個女孩就不見了。不知道去了哪裡。當中年婦女聽說嚴嚴是離家出走時,她一下子好像想起什麼似的說,會不會到山上出家了?因為她家鄰居小夥子曾經議論說,那個山,那個離小鎮二十公里的山上尼姑庵裡多了一個漂亮的小尼姑。
孫梅有些恐懼,她甚至不敢證實,便把這個訊息打電話通知了範正紋。此時範正紋正對自己的前途感到無奈。因此,接到這個訊息後,她幾乎馬不停蹄直奔機場上了路,並且在第二天下午,到達了孫梅所住的招待所。
這是一個不尋常的午後,天空飄著淒冷的雨,使山風顯得更加寒氣逼人。走在蜿蜒曲折的山路上,各自撐著一把雨傘的範正紋和孫梅一前一後沉默著,想著各自的心事。這是兩個婚姻均失敗的女人,也是兩個在感情上孤獨的女人。不管是重於事業,一心經營仕途的範正紋,還是重於家庭,將全部精力致力於家庭的孫梅,都在人到中年時,受到了婚姻和感情的挫折,可謂是殊途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