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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經歷了一場噩夢,當範正紋傷痕累累地坐在辦公室裡的時候,她才發現這場噩夢的內容遠沒有她想像得那樣單純。在這個處處洋溢著歡樂的春節裡,不僅僅是她唯一的女兒已經出走了,讓她充滿幻想,讓她再燃激情的唯一的男人,一個她未來準備依靠的男人在這個春節裡也已經被迫失蹤了‐‐雙規。她重新坐進辦公椅後,開始忙著節後所積累起的工作時,才發現一切都改變了。這種種改變的跡象在以後的日子裡越來越突出,無論是人際關係,還是周圍的眼神似乎都在進行著某種改變。直到一些隻言片語,像窗外那棵法桐樹上稀稀落落的枯葉接二連三飄過時,她才知道自己已經走到了危險的邊緣。
有人說,她失蹤這麼多天,是去北京為萬長青尋找支援了。
有人說,她失蹤這麼多天,是去藏匿萬長青給她的大量鈔票了。
還有人說,她攜萬長青一起撈的鉅款偷渡出境了。
……
誰都不知道的是,她的女兒出走了。因為她把這個訊息封鎖得太嚴密了。所以她沒有辦法去解釋,也不想解釋。隨你們去議論吧,時間會證明一切的。可是能證明什麼呢?她突然難過極了。證明她沒有去為萬長青尋找支援,證明她沒有去藏鈔票,當然她偷渡出境的訊息已經不攻自破了。可是,能證明她與萬長青沒有任何關係嗎?不能,不需要證明。我愛這個男人,誰願意議論就議論吧!我倒希望去為他做些什麼,比如到北京找支援,比如去為他送點什麼衣物,比如為他辯解點什麼,哪怕去看看他。可是,這一切她全做不到,她只能抑制著心裡的痛苦,像所有的同事和朋友一樣,以一副漠然的表情去聽別人議論萬長青,甚至插兩句嘴,還偶爾說句貪汙犯,以表示自己的清白。多可笑,我這是怎麼啦!我愛這個男人,愛他呀!為什麼要去罵他呀!
一切變得越來越糟,萬長青的訊息不斷傳來,幾乎成了機關內外人們最關心,也是議論最多的話題。一天一個訊息,一天一個傳言,讓範正紋的神經變得脆弱至極。儘管實質性的東西一直沒有出現,但是範正紋已經感覺到萬長青的倒臺已經是或早或晚的事情了,而她的下場就像她的老部長臨死前的那段說教,看來要應驗了。一旦政治上的靠山倒了,自己的前途也將完結。這就是政治。如此看來,誰能決定自己的前途呢?這是範正紋這些個深夜思索的問題。誰能決定自己的前途?自己不能,靠山不能,那麼是誰呢?
不管是誰,老部長的話反正正像一個施上魔法的咒語,一天天在應驗。
一個月後,省裡傳出訊息說,萬長青開始交代了。
又過了半個月,從下邊傳出小道訊息說,省委一位重要部門的處長某某某要下來擔任華陽市委宣傳部部長一職了。
又過了十來天,範正紋發現自己的處境尷尬起來。代理部長的權威已經如強弩之末,沒有什麼威力了。過去一些唯唯諾諾的人在她面前變得飛揚跋扈起來,甚至一些同事開始話中帶刺譏諷她。直到有一天,她的媽媽再一次以心臟病住進醫院,她才明白&ldo;她是省裡頭號貪汙犯的情人&rdo;這種傳言已經鋪天蓋地了。
那是一個禮拜天,陽陽被爺爺奶奶接到了家裡。自從嚴嚴出走以後,范家再也不像往常的禮拜天一樣像過節了,除了陽陽像往常一樣仍然來小住,其他的人包括範正紋姐弟和孫梅,幾乎都不再按過去的規律出入范家了。寂寞的陽陽從此便與院裡的孩子玩到了一處。這一天傍晚的時候,陽陽突然帶了一頭的泥沙,哭著跑了進來。
范家老太心疼地問著原因,才明白陽陽在與小朋友比誰家有大官時,被小朋友羞辱了。陽陽哭著說:
袁申說我們家官最小,我說我姑姑是宣傳部長,快當市委常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