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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他聽到屋裡有了動靜，還注意到木房門開了幾厘米的縫兒。聲音離得很近，卻又停息了。
裡德有點兒耳背，不然的話他會注意到那是一種奇怪的腳步聲。
&ldo;郵遞員。請您簽字。&rdo;他喊道。
裡德舔了舔乾澀的嘴唇。他彷彿看見二十五美分一杯的啤酒端在自己手裡。
享受它吧。
真可惡，快快開門。
他問道：&ldo;還想不想要你的郵件了?&rdo;
我才不在意這事兒呢。乾脆把郵件拋到山溝裡什麼地方算了，以前我也不是沒這麼幹過。
房門終於又開啟了一點兒。裡德拉開了那道虛掩的玻璃門，伸出舉著郵件的手。
&ldo;你有筆嗎?&rdo;他問。
門開得更大了，裡德不禁眨了眨眼睛。沒有人站在那裡，門竟然完全是自己開啟的。裡德低下頭，一隻小小的柯利犬回望著他。它尖尖的嘴巴和長毛覆蓋著的後臀來回搖擺。顯然，房門是這條小狗拱開的。
裡德可不是那種乾巴巴不懂情感的郵差。他喜歡狗，自己就養著兩隻。
&ldo;嘿，你好，夥計。&rdo;他彎下膝蓋。
&ldo;你好，&rdo;他撓著狗的耳朵，&ldo;有人在家嗎?也許你是想自己簽字?&rdo;
裡德觸到了濕漉漉的狗毛，以為是小狗尿濕了自己，便急忙抽回手。他低頭看看手掌，竟然發現了鮮紅的、黏糊糊的東西。
血。
&ldo;你受傷了嗎，小傢伙?&rdo;
他檢查這隻小狗。發現了更多的鮮血，卻看不出有什麼傷口。
&ldo;怎麼回事?&rdo;裡德喃喃自語。
他站起身，一隻手抓住了門把手：&ldo;嘿!有人嗎?餵?&rdo;
他回頭張望一下，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他又看看那隻小狗。小狗仍然在盯著他，樣子顯得很悲傷。還有件事情挺奇怪，這隻狗到現在一聲都沒叫。裡德自己的那兩隻笨狗如果在家門口見到生人，它們的吠叫能夠掀翻房子。
&ldo;見鬼。&rdo;裡德屏著呼吸嘟囔了一聲。
&ldo;餵?&rdo;他大聲喊了起來，&ldo;家裡沒事吧?&rdo;他緩緩移進屋裡。室內的溫度很高。一股不好聞的味道使裡德皺起了鼻子。如果不是一種不祥的感覺使他的腦袋發木，那股味道會令他更難以接受。
&ldo;餵!你們的狗身上有許多血。這兒沒什麼事吧?&rdo;
他又往裡邁了幾步，穿過不大的玄關，向那間小起居室的角落瞥了一眼。
頃刻間，木質的房門猛地朝外撞開了，門把手重重地砸在牆板上，緊接著那扇玻璃門也被重重地摔在左側的門廊鐵欄上，玻璃全碎了。霍華德&iddot;裡德從最上面的臺階上一下子跳到地面，全身發抖，禁不住跪在了地上，把胃裡存留的一點東西都吐了出來。接著，他站起身子，踉蹌著走向他的汽車，咳嗽著、乾嘔著，如同突然間精神錯亂似的發出了可怖的號叫。
他的精神的確出現了錯亂。
霍華德&iddot;裡德今天沒法去道勒酒吧了。
02
約翰&iddot;普勒隔著舷窗看著一兩千米下面堪薩斯州的廣袤大地。他進一步湊近視窗朝下望去。
這架飛機載著他們這些乘客越過密蘇裡州，向西進入堪薩斯州，正盤旋著接近堪薩斯城國際機場。飛行員將要持續地做出下降時的一系列傾斜轉彎動作，然後重新昂起機頭，讓飛機以一種炫耀自我的姿態著陸。目前這架噴氣式飛機正在聯邦政府的房產上空掠過。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