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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他進來。」柳無故在屋內略抬高聲音說道。
門外含春面有難色,硬著頭皮對已經聽到了的柳永昌說道:「柳相,請。」
柳永昌神情有些不滿,但沒多說什麼,進了房間,自從他掌權以來,已經多少年沒人敢這麼怠慢他了,就連見皇帝,都是皇上在門口把他迎進去。
含春待他進去後動作利落無聲的關上了門。
柳無故穩穩的坐在黃花梨雕鳳椅上,姿態悠閒,見柳永昌沒有開口的意思,他便給自己倒了杯茶,也沒有問的準備。
「你知不知道,就連皇上,都是親自將我迎進養心殿。」柳永昌沉聲道。
柳無故笑了:「柳相身為一朝宰相,當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擺譜都擺到後宮來了,要不要乾脆把畫像掛在城門上讓每個進城的百姓都對著柳永昌這個名字歌功頌德一番。」
柳永昌猛地一拍他面前的紫檀木雕螭紋魚桌,「大膽!」
自古以來,只有屍體會被掛在城門上,多是犯了事,爆屍以警示他人。
宰相一怒,百官惶恐,但柳無故聽見這一拍,只簡簡單單看了他一眼,平靜的說:「柳相還是說說找我有何事吧。」
柳永昌想到自己的目的強壓著怒氣道:「你武功上乘,天資非凡,是否想過在軍中有一番作為。」
追殺柳無故的人,是他派去的,在那麼多人的追殺下,僅憑一個人就殺死了幾十人,此等武藝,柳永昌不想輕易放過。
柳無故臉上是不加掩飾的譏諷:「我的仕途,不是在父親大人將我送進宮時,就親手斷送了嗎。」
打一棍子再給一顆甜棗,就想讓他給柳永昌這個老匹夫賣命,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柳永昌說出的話果然不出他所料:「只要你想,為父可以送你出宮。」
若是這話說在追殺之前,柳無故是有可能接受的,他本可要與柳永昌互利互惠,各取所需,但是如今被人騎到頭上了,還讓他賣命。
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本就信奉以牙還牙,以眼還眼的柳無故。
柳無故懶懶散散的靠在椅背上:「宮內有吃有喝,還不用伺候皇帝,我胸無大志,只覺得留在宮裡挺好的。」
柳永昌緩了臉色:「這麼些年來,是為父不好,對你疏於管教,可你痴傻多年,為父是找了無數名醫來為你看過的。」
柳無故回想了一下,在五六歲那年好像是叫過一個太醫,「五六歲那年叫過的那個太醫,名字叫無數?」
「我不是痴傻,我是有記憶的,別再妄想用虛構的話來哄騙我,」柳無故眼神銳利:「那太醫斷定我痴傻以後,你就徹底放棄我了。」
「這麼多年,若不是我的師父,我早就餓死在宰相府裡無人問津的角落了。」
柳永昌臉色微變:「你的師父?是誰。」
「這就不關柳相的事了。」柳無故冷淡的說道:「柳相請回吧,我此生都不想與你共謀事。」
柳永昌面色陰沉,眼裡儘是殺意:「這話,你記好了。」
兩人的談話不歡而散。
黎星宿在養心殿內,一個宮女在他耳邊小聲說著什麼。
他臉上露出一絲訝然,隨後手指輕輕揮了揮,示意宮女退下。
柳無故剛洗完澡出來,就看見他房間裡背手而立的皇帝陛下。
「陛下?」
黎星宿轉過身,就看見僅著一件單衣身上水汽瀰漫的柳無故,他沒擦乾水便穿上了衣服,身上未乾的水打濕了衣服。
單衣太薄,又是白色,被水浸濕的地方幾乎看得見肉色。
黎星宿猛地轉過去,大聲喝斥:「還不把衣服穿上,像什麼樣子。」
回想起剛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