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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隱約知曉——如果一段關係讓我們都變得不再像自己,那麼也許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
——他該是什麼樣的?
他應該永遠意氣風發,永遠驕傲,做她記憶中那個騎車載她的少年。他們乘著晚風夜奔,從新民路高高的陡坡上衝下,振臂高呼,暢快地大喊出恣意飛揚的青春。
「讓我們都體面一些。」時箋踮起腳尖,噙著淚水,卻含笑吻他臉頰,道一聲,「珍重。」
祝你珍重。
祝你一輩子過得無比順遂——只是,以後的故事不再由我們書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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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中第一次失戀,第一次分手,時箋試圖以平和飽滿的心態對待。
可是很難。
陪伴了自己那麼久的人,最後再如何齟齬,還是會習慣性想念。
但她知道自己必須學著忘記。
忘記過去,重新出發。
很多路要自己走,很多事情要自己做。摒棄掉過去的習慣很難,但是這也是成長必須要付出的代價。
這個糟糕到極點的生日,時箋唯一的慰藉是收到了「海」送她的一條手鍊。
鏈子是晶瑩的綠色枝莖,上面綴著幾朵綻放的淺米色鈴蘭,可愛得緊。時箋問「海」這是哪裡買的,他說是在芬蘭的伊瓦洛小鎮旅行的時候,請當地的手藝人定做的。
「海」說:【我想你也許會喜歡的。】
時箋紅著眼回:【嗯,好漂亮。】
他說:【喜歡就好。】
時箋沒有立即讓他知道自己失戀。
她不想總是依賴他,向他投遞一些很負面的東西,更何況這些東西差點就波及到他。
這一次她不想再得他庇佑,想要當個大人,安安靜靜地自我療傷,完成化繭成蝶的蛻變。
時箋後來又在陸譯年百般懇求下加上他的微信。
他說,哪怕不能繼續走下去,讓我在這裡安安靜靜看著你,也是好的。讓我看一眼吧,我不會打擾你的。
他們的聊天框裡沒有人說話,但是都對彼此保持了朋友圈可見。偶爾陸譯年會跟她道晚安,時箋也會回,輕飄飄的兩個字發出去之後,胸口一陣難以言喻的悵然若失。
時箋用了足足半年才徹底放下這段感情。
跨年夜的這天,她抱膝窩在寢室的軟椅裡,同「海」打電話:「我昨天又夢到他了。」
也是直到夢醒的時候時箋才驚覺,她已經有這麼久沒見過陸譯年了,以至於回憶起他的面容的時候,腦海中一片模糊,只剩下一圈淺淺的光暈。
時箋有些傷感,但也只是一點點傷感而已:「我努力想看清他的臉,但是他很快轉身走了。我發現我怎麼也想不出他究竟長什麼模樣。」
「海」靜靜地聽著,他另闢蹊徑地說:「如果在夢裡沒有看清楚某個人的臉,代表今後還能再見到他。」
大概是某種迷信的說法,時箋卻很受用。
「嗯,我想也是。」
「我覺得我長大了。」她樂觀地補充,「對待離別,好像態度更成熟,比以前更灑脫了。」
人生就是一場又一場相逢和離別。珍惜眼前人,在他們變成過客之前。
「海」誇讚她,語氣很認可:「你能這麼想很好。」
時箋抿著唇翹起來,她晃了晃手腕,幾朵小鈴蘭得意地叮鈴作響。她釋然地轉換了話題:「嗯……跨年夜,你在做什麼呀?」
「和平常差不多。」他回答,嗓音還是低醇和緩,「……在家裡,處理一些工作,看看電視節目,然後,」「海」話音一轉,明顯含笑,「現在在用我們阿午送的茶壺倒水喝。」
時箋印象裡他好像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