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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落日的餘暉降下來,暗橙色的光影在天邊鋪開,映入遠處的平野深林,很美的景色,時箋忽地一陣鼻酸,朝她揚起一抹笑,隔著一段馬路回了個接電話的動作。
她沒有告訴張玥,其實這次模擬考她考得並不好,如果高考還是這樣,按照以往的分數線,可能去不了想去的學校了。
書包裡躺著幾張寫著分數的試卷,紅筆痕跡令人觸目驚心。
甚至連班主任都單獨找她談話,可能是高考在即不願說得太直白,但是眼神裡的失望卻沒忍住傾瀉出來。
時箋走到路口,心不知道為什麼跳得很快,這裡是最接近江邊的一帶,晚上沿江的酒樓會亮起霓虹,而現在天色漸晚,有些已經陸陸續續點起來了。
她走了一刻鐘才回到自家那條深巷,七拐八繞摸到最裡面的幾幢樓。院子裡黑燈瞎火,斑駁的牆角生著苔,門口的公共儲物箱卷著幾張冷清的報紙。
時箋這幾年一直跟著姑媽一家生活。他們住在二樓,鐵門攔住了她的去路,還沒按門牌號呼叫,隔壁鄰居大嬸這時恰好下樓倒垃圾,匆忙間瞥了她一眼,順手給她拉了門。
吱呀吱呀的鐵門邊緣早已生了鏽,在這片安靜中格外清晰。踏上臺階的啪嗒聲讓頭頂的聲控燈亮起,昏黃撒了一地。
時箋在家裡一向是幫忙做飯或者洗碗,她今天回來得晚了點兒,姑媽少不了會斥責幾句。
鑰匙插入房門之中,正欲扭開,就聽到客廳裡有人說話。
「時箋沒幾天要高考了吧?考去外省你們還供嗎?」是表哥袁越懶散的聲音。
姑媽時夏蘭漫不經心地應:「看她能考去哪裡了。之前說過想去北京吧?」
「去北京讀書?那也太貴了吧。」袁越不滿,「家裡供她還是供我啊。」
「在哪裡讀書能決定什麼?供出來誰知道會不會和她媽一個鳥樣?」姑父袁志誠接腔,冷漠地精打細算,「就讓她在我們這兒隨便讀個學校,然後回來幫家裡賺錢。一個女孩要那麼遠大志向幹什麼?這輩子尋個好人家嫁了才是頭等大事。」
時夏蘭沒有再應聲,時間一分一秒拖長,慢慢變成難捱的默片,時箋站在門外,一身的熱意慢慢涼下來。
她的心跳得越來越快,漸漸有些失常。手指僵硬在身側,鑰匙的冰冷刻進心底。腦海中卻躊躇要不要這時候進門,裝作不知情的模樣不經意打斷他們的對話。
這時,袁越吊兒郎當地再度開口,嗓音裡有幾分奚落的調笑:「賺錢這回事,我看她挺在行的。自己偷偷摸摸藏了幾萬塊,要不是我去她床頭櫃翻還真不知道她有這麼多錢。」
「……」
「去北京?呸!我都去不了北京,她做什麼傻逼白日夢。」
袁越呵呵冷笑,「她也不想想自己配得上嗎,賠錢貨,這種人活該一輩子做牛做馬——」
頭頂昏黃的頂燈好似在諷刺時箋的伶仃單影,全身的血液在這一瞬間凝結下來,時箋想也沒想,一把推開房門,衝進客廳。
大門撞擊在牆上發出猛烈刺耳的哐當一聲響,幾人的話音戛然而止,時箋發著抖看向桌面——是她偷偷存錢、藏在臥室裡的那個粉紅兔瓷罐子,已經被銳物敲破一個不小的缺口,裡面的硬幣七零八落地癱開,紙幣全都不翼而飛。
「錢呢?我的錢呢!」
她氣得要發抖,始作俑者卻只是雲淡風輕地笑:「我拿走了。」
「誰允許你偷我的東西?!」時箋心底一陣陣的窒冷。
「怎麼能叫偷?小箋,藏私可不好啊。」袁志誠這時候插話,步伐卻是迫近幾分,居高臨下,「姑父姑媽養你這麼久,怎麼著敬幾分孝心也不算過分吧。」
看樣子他竟打算直接為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