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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蓮英這才一鞠躬接過賞錢,點頭哈腰道:
&ldo;恭敬不如從命,小人就不客氣了,今後小人一定天天來給娘娘梳頭。&rdo;
果然,那以後,李蓮英每天都到文津閣給懿貴妃梳頭,這成了他每天工作的定例。李蓮英便把多種工夫都用在懿貴妃身上,討好懿貴妃,讓她高興。每天換一個頭型,每個花樣是越換越好看,對每一個花樣也都給起上一個吉利動聽的名字。今天梳一個&ldo;太平盛世&rdo;頭,明天梳一個&ldo;滿園春光&rdo;頭,後天再換一個&ldo;龍鳳呈祥&rdo;頭。其餘的,什麼&ldo;富貴保國&rdo;頭、&ldo;春上江南&rdo;頭、&ldo;月出東山&rdo;頭之類的,把個懿貴妃喜得合不攏嘴。
李蓮英漸漸摸透了懿貴妃愛聽吉利話的心理,當然便更會拍馬逢迎了,不讓貴妃娘娘高興的話他不說。有時,他也講一些鄉村集市的野趣野間給懿貴妃聽,讓懿貴妃聽後笑得前仰後合,有時都能流出淚來。
時間一長,懿貴妃和李蓮英談一些朝中大事和宮中的事,有時還推心置腹地說一些個人心中的苦衷。李蓮英便安慰體貼懿貴妃,該鼓勵時鼓勵,該討好時討好,反正奉承的話又不用花錢買。
有幾次李蓮英都想把自己偷聽到的話告訴懿貴妃,總怕惹來殺身之禍而沒敢輕意吐口。
這天,李蓮英又來到文津閣給懿貴妃梳頭,她們邊梳邊談。
李蓮英討好說:&ldo;貴妃娘娘真是好福氣,深受皇上寵愛,又有一位聰明伶俐的大阿哥做靠山,就是皇后娘娘也抵不上貴妃娘娘這個福氣。&rdo;
懿貴妃一聽,嘆口氣道:
&ldo;每人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在你們看來娘娘好象掉到福窩裡,其實娘娘的心裡也很苦,每天的日子也不順氣,這宮中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l;高處不勝寒&r;不說,&l;伴君如伴虎&r;這句話更不假,其餘的,后妃之間的明爭暗鬥就更不用說了。你手段狠一點會遭眾人唾棄,皇上知道也不同意。你性格太柔太順,別人又會找上門欺你,&l;人善有人欺,馬善有人騎&r;到哪兒都是這個道理。&rdo;
懿貴妃說著,又彷彿一下觸動了傷感的事來,話也多了起來。
&ldo;遠的不說,就說現在吧,皇上一病不起,聽御醫說是患了不治之症,就是調養好‐‐&rdo;
懿貴妃沒有說下去。過了許久,才悠悠地傾訴道:
&ldo;我雖有大阿哥,但他如此年幼無知,不清世事,處處還不得我個人去爭去做。何況朝中有些大臣根本不把我這樣的妃嬪放在眼裡!&rdo;
此話一句,李蓮英嚇了一跳,裝出十分氣憤的樣子說:
&ldo;哼,誰敢如此大膽,敢對貴妃娘娘不恭不敬,他是不要命了。不用說是他人,就幾家王爺對待娘娘都是畢恭畢敬的。&rdo;
&ldo;唉,幾家王爺也都倒還罷了,就是肅順那老兒實在欺人太甚,在來行宮的路上他故意給我換了一輛又破又舊的車,又讓車夫趕得快,簡直把我顛出病來,一不小心,頭上被車廂碰爛幾處,到達這裡後足足讓我躺了三天才能夠下床。這還不算,如今皇上病倒了,肅順當上御前大臣,竟作威作福起來,事事瞞著皇上和皇后,本娘娘就更是對外界之事一概不知了。照這樣下去,皇上龍體康復倒還罷了,倘若皇上有個三長兩短,只怕‐‐&rdo;
懿貴妃只是搖頭,什麼也沒有說。
李蓮英心中一動,忽然又想起了那天偷聽到的情況,向外看了看,見沒有外人,就小聲說道:
&ldo;小的也曾聽說肅順有許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