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4章 給自己一個很響亮的耳光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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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這個清明到底有什麼高興事要向飛嫂稟報。

他想，大兒子轉了正吃了皇糧，但上面早就有個訊息，聽著可可西里小學要擴大辦學規模，增設一個高小班，不再讓可可西里的三四十個四五年級的孩子挑柴拎米到三四十公里外的村完小去讀書。劉可民就衝著這個訊息伸長脖子盼呀盼，望穿秋水了也沒見辦完小增班的動靜。每當週六，幾十個在外讀完小的孩子蹦蹦跳跳地回來，劉可民的心就跳得發緊；每當週日，孩子們挑著行囊，一個一個沒精打采地離開可可西里，向遠方的村完小去求學的時候，他的心涼颼颼的。什麼時候上面的這個訊息才成為現實呀？

他盼呀盼，想呀想，如果這裡辦了完小，這可可西里教學點就名副其實地成了可可西里完全小學，一到六年級的學生都可以在這裡讀書了，可可西里的人們就不再擔憂自己小孩走遠路去求學了，而且辦了完全小學，他的大兒子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可可西里完全小學的校長啦！校長官吶，這在可可西里黃家的歷史上，那可是千年不遇萬代無前呀！

劉可民想到這，他猛地意識到他做錯了什麼事。他急忙把孫子放下，洗鍋燒火，又在火灶上燻著的幾掛臘肉中翻看著，嘩啦一聲割下那掛最長最大的臘肉，丟到溫水中，用刀嘰裡呱啦地刨洗一陣後，架上個小蜂窩鍋，把臘肉給煮了起來。

正午的陽光正在照著禿子樣的群峰，一群放早學的孩子正在飢腸轆轆穿村過嶺，衝向各家各戶。幾個跑得最快的孩子在村中央與劉可民相遇，劉可民也正在急匆匆地拐過村中那個大水池的轉角處向山上衝去。一簍香噴噴的臘肉味燻得孩子們急忙扎住了賓士的腳步，縷縷餘香勾引著飢餓蟲目光，跟隨著劉可民的背影上嶺去……

1988年的清明，劉可民沒有過多的言語，他幾近默默地做著這一切:除去枯枝敗葉，給飛嫂的墳頭添上新土，掛墳頭紙，燒香，擺供品，上新酒……

劉可民做著這一切的時候，他眼前好像閃現出一幅幅景象:可可西里完全小學成立了，一二年級一個班，三四年級一個班，五六年級一個班，當了可可西里完全小學校長的大兒子，正在領著一百五十多名師生唱國歌，升國旗……

“這是上級下文才有的呀！飛啊，一定保佑咱可可西里、咱兒子的這個願景早一點到來吧!”他終於說出了第一句話。

劉可民三叩九拜。這是這個清明他做得特多的一個動作。

“可可西里完全小學快點成立呀！”這是這個清明他說得最多的一句話。

又到了新一年的清明節。

劉可民突然發現，好多年清明過來，他都沒跟飛嫂談過事了。他覺得他只關心家事不關心國事是不對的，至少飛嫂生前曾經官至婦女隊長，不跟她談些國事是有辱於她曾經的官銜的。況且，有先人的話說“風聲雨聲讀書聲聲聲入耳，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我關心了什麼？

因此，早些時候劉可民就想好，1989年的清明節這天，他要上墳與飛嫂專門談談目前村裡出現的一件不可思議的怪事，其他的少扯。

是日清明，劉可民給飛嫂上好墳頭紙事擺好供品後，給飛嫂倒了滿滿一杯酒，也給自已倒了杯，開始就著一碗黃豆燜炒的臘鼠肉邀約飛嫂喝酒。

黃豆燜臘鼠是劉可民的特菜。他平時很少裝弶捉老鼠，也不像其他匱食的人們那樣，幾包磷化鋅藥了一地老鼠，就撿來砍頭剝皮去了腸就燜炒些黃豆當佳餚。他割牛草時進得深山，偶爾發現有山大老鼠的蹤跡，就於下次再來割牛草時帶個把兩個紅薯來，找塊平板石頭裝石弶，也不期予厚望，待第二天來看，如壓個一二兩的老鼠就懶得去搭理它，嫌它太小弄髒了他的手;若真的逮個半斤八兩的，就順便帶回去，扒毛烤乾了放置於竹簍掛在廚灶上，任由煙火燻烤。一年偶有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