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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蠢和母親的醜事。單單因為她肯幫我們的忙,在世界上活下去,成為社會上的一個恥辱,他們給了她幾百萬。她擁有土地和城堡,養兔場,獵場,湖沼,森林,除此以外還有什麼我就不知道了,這一切都使她變成大家的笑柄,可是卻要給她寫詩!至於巴基爾費德羅,他學習過,工作過,吃過苦,眼睛和腦子裡裝滿了厚厚的書,一直跟書和科學作伴兒,才學出眾,能指揮軍隊,要是他願意的話,還能跟奧脫魏和德萊頓一樣寫悲劇,真是天生的做皇帝的料,像他這樣的人居然落到讓這個渺小的女人把他從飢餓的邊緣救出來的地步!可惡的命運選中的這些有錢人的強取巧奪,還能這樣繼續下去嗎?他們裝做對我們慷慨,對我們愛護,對我們微笑的樣子,我們應該喝了他們的血,再舔舔嘴唇!王宮裡的這個下流女人居然有做思人的可恨的權力,而這個傑出的人卻命中註定,要去拾一些從這樣的手裡掉下來的殘餚剩飯,再也沒有比這更不公平的了!這個建立在不均衡和不公平的基礎上的是個什麼社會!所有這一切,什麼檯布啦,瘋狂的宴會啦,狂飲啦,醉酒啦,賓客啦,手肘擱在桌子上的人啦,四隻爪子藏在桌子下面的畜生啦,傲慢無禮的施主啦,接受施捨的傻瓜啦,等等,最好是兜著四個角兒統統扔到天花板上去,扔到老天爺臉上去,最好是把整個的地球扔到天上去!現在呢,我們先把爪子插進約瑟安娜的胸膛。
巴基爾費德羅這樣默默地想著。這是他的靈魂的怒吼。心存嫉妒的人喜歡把個人的怨恨跟社會上的不平扯在一起,來替自己辯護。各種怨恨的情緒都在這個惡漢的腦海裡盪漾。在十五世紀出版的兩半球的舊地圖角上,有一塊很大的空白,沒有圖,也沒有名字,上面寫著:Hic sunt leones①。人心裡也有這樣一個黑暗的角落。激憤的情感在我們心裡的什麼地方轉來轉去,發出怒吼,在我們靈魂的黑暗裡也可以說“這兒有獅子”。
①拉丁文:這兒有獅子。
這類洪水猛獸似的思想是完全荒謬的嗎?沒有一點屬於正義的地方嗎?我們得承認:不是的。
如果想到我們心裡的判斷不是正義的,那就太可怕了。判斷是相對的。正義是絕對的。只要想想法官和正直的人之間的區別就行了。
壞人用力把良心引到邪路上去。作偽也是要經過鍛鍊的。詭辯家就是矇蔽真理的人,他遇機會還要摧殘良知。有一種柔中帶剛的靈活的邏輯替惡服務,善於在黑暗中傷害真理。這是魔鬼回敬天主的老拳。
被傻子崇拜的詭辯家,除了在人類的良心上留下許多傷痕以外,沒有其他的功勞。
不幸的是巴基爾費德羅事前預見到自己的失敗。他進行著一項巨大的工作,總而言之,他至少怕害人害得不夠厲害。一個墮落的人,有鋼鐵般的意志,金剛鑽似的仇恨和渴望災禍的好奇心,怎麼能不殺人放火,毀滅一切!像他這樣的破壞力,這樣強烈的仇恨,這樣的一個幸災樂禍的人,像他這樣的一個受造物者(因為不管是天主還是魔鬼,都沒有關係,反正總有一個造物者),一個用各種材料造成的巴基爾費德羅,說不定弄到末了,只能打個榧子,這怎麼成!巴基爾費德羅會不會打不中目標呢?一個能夠投擲大石的彈簧,放鬆之後,卻只能在一個裝模作樣的女人前額上砸一個疙瘩!強弩只能造成一些輕微的傷害,真是事倍功半!徒勞無益!一架能夠粉碎世界的大機器,發動了所有的機件,這架馬利出產的機器在黑暗中發出轟隆轟隆的聲音,可是結果卻不過把一隻纖細的玫瑰色的指尖兒夾了一下,多麼丟臉啊!他轉動一塊一塊大石頭,誰知道結果怎樣,說不定只能在宮廷的平滑的水面上造成一點兒皺紋呢!上夭有浪費大量的力量的怪癖。一座大山移動了。不過使鼴鼠搬了一次家。
除此以外,這個宮廷是一個奇怪的場地,瞄準敵人,一擊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