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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吃力地推開門。門外大雪紛飛,白茫茫的一片。北風呼呼地吹著,幾乎要將他整個人都捲到空中。他總算已預料了這刺骨的寒冷,事先已在身上圍了一個厚厚的毛毯。不然傷口受寒,又是沒完沒了地劇痛。沿著客棧的牆轉了一圈,他終於找到了荷衣。
她正靠牆坐在地上,身下墊著一張皮褥。顯然早已聽到了輪椅轉動的聲音,她抬起來頭,看著他來到她的身旁。
“荷衣,你在這裡。”他輕輕地道。
“洗完了?”她滿身酒氣。
“嗯。”他歉然地道:“對不起,方才我……我不該發脾氣。你……你……生氣了嗎?”
“沒有。”她抬起頭,氣乎乎地道:“我為什麼要生氣?”
“外面太冷,咱們還是回去罷。”看著她的樣子,他也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好了。我是奉命出來的,也是奉命喝酒的。”她不理他,頭一仰,咕咚咕咚地灌進了一大口酒。
“荷衣……我……”他呆呆地看著她。她的睫毛上還有淚珠,在這天氣裡卻已變成了冰,變成了白色。
他連忙將毛毯揭下來,披在她的身上,將她緊緊地裹住。
“我是個練武的,我不冷。”她嘟嘟囔囔地道。
那手仍是將那毯子緊緊地圍著她,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讓我以後在浴室裡待著,我就回去。”她瞪著他道。“雖然我發脾氣不對,可是我並沒有錯。”他道:“何況,我這樣子……這樣子……” 他本想說,“我這樣子也沒甚麼好看。”忽然想起那個嚇得哇哇大哭的小孩,心中傷痛,這一句話竟如骨哽在喉,說不下去。
她什麼也不說了。將他冰冷的雙手放進自己的懷裡溫暖著,輕聲道:“這麼冷的天,你還往外跑。我不過是在這裡喝幾口酒而已。喝完了就回去的。”
他抽出柺杖,將自己撐著站了起來,抱緊她,輕輕地吻去她睫上的輕霜。
她的手便環在了他的腰上。
兩個人的臉貼著,慕容無風柔聲道:“荷衣,咱們就在這裡呆一會兒。好不好?我喜歡下雪的天氣。雲夢谷裡很少有雪。”
荷衣看著他,輕輕道:“好啊。我也喜歡雪。”
她的嘴還噘著老高,臉紅紅地看著他。他心中一動,捧著她的頭,忘情地吻了過去,直將她吻得喘不過氣來。
“喂,人家的嘴都快給你咬破啦。”她小聲地叫道。
“咬破了麼?那就不來了。”他要放開她了。
“那可不成。”她又把頭湊了過去。
“……荷衣,你的手……”
“啊,我只是摸摸我的那兩條大蜈蚣而已。”
她的手不知什麼時候早已伸了進去,在他的傷痕上輕輕地撫摸著。
他重傷初愈,體力不濟,僅靠雙臂支撐柺杖的氣力,原本無法站立許久。荷衣的手環過來時,趁機將他穩穩地扶住。
“還痛不痛?”
“不痛。”
他滿臉通紅地看著她,小聲地在她耳邊道:“這個……光天化日……”
“大雪茫茫的,還不跟黑燈瞎火差不多。”她偏偏不放手:“告訴我,究竟是誰砍了你的腿?”
“我不記得了。”他淡淡地道。
“你不告訴我我早晚也會知道。我跟唐家的人沒完。”她咬牙切齒地道。
“荷衣,那些事情已經過去了,別再多想了。”他苦笑:“何況我的腿原本就不能動,多一條少一條也無所謂。”
“你總是無所謂!卻不知……卻不知人家看了心裡難受得要命。”她又氣得大叫了起來。
“荷衣,你的心腸幾時變得這樣軟?以前你砍人家手的時